六七十年代,全大队只有一部银灰色的摇把电话,电话机的上面放话筒,电话机的右侧有一个辘轳把式的摇把,打电话时就摇这个摇把,所以叫摇把电话。电话机的外面连接着两节高约二十公分、直径约七八公分的圆柱形大电池,电池的电用光了要到邮电局去买,原以为很贵的,实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贵,属于部门特供产品,价格是国家定的,谁也不敢卖高价。电话故障处理和电话维修都由公社邮电局负责,不收费,服务也比较及时。
从公社到我们大队,当中隔着两个大队和一个供销社,一根电话线把这三个大队和一个供销社的电话串了起来,也就是说,这条电话线路上有四部电话,被称为“串机”。串机之间可以直接打电话,串机以外的电话都要通过公社邮电局总机转接,每个大队的电话都有固定的铃声,要按着确定的铃声来摇电话机。接电话的也要按照铃声来接,是哪的电话哪接,按着规定不是你的电话你不能接,但也有好事的大人和好奇的孩子不听那一套,趁大队看门的不在屋,电话铃声响了,不管是哪的电话都拿起耳机子来听一听,有的甚至没有铃声时也把电话耳机子拿起来听一会儿,有时候电话里面还真有广播、唱歌、唱京剧的声音等等。我记得我们大队的电话铃声是一长一短,即“丁零零零零——丁零”,那戈营子大队电话铃声是三长,即“丁零零零零——丁零零零零——丁零零零零”。听到一长一短的铃声,我们就接听。如果在这一条线上四部串机之间打电话,可以按对方大队规定的铃声直接打。给串机以外的大队、公社机关、外公社、县里或更远的地方打电话,要通过公社邮电局总机转接,要总机的电话只摇一次铃,可长可短。接通总机后把你所要接通的电话告诉总机,由总机负责接通对方电话,并把通话双方的电话切换到直通状态。长途电话要到邮电局去打,因为邮电局要按着时间和距离收费。电话里杂音很大,老有嗡嗡嗡嗡的响声,打电话的人要扯着嗓子喊,方圆一百多米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通过总机打的电话,如果实在听不清,还要通过总机来互相转达,另外沿途的电话都能听得见。有时杂音太大,实在听不清就得拍电报,一个字几毛钱,加急的收费更高。有时县里和公社还要用这部电话召开电话会议,收听电话会议时,要找一个大碗,口朝上,把电话耳机子扣在碗当中,发出的声音大一些,清晰一些。自从有了有线广播,这条电话线路就成了电话和有线广播的共用线路,早午晚来广播时打不了电话。
就是这样一部现代人看着极其落后的电话,在当时一些老人们都感到特别稀奇,更可笑的是,有的老人误认为到邮电局邮东西,就是把邮寄的东西拴在电线上就邮走了,还担心半路有人把东西摘走。孩子们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打电话,弄一根长长的细线绳,两头各拴一个五香面盒当听筒,放在耳朵上听,互相讲话,除了嗡嗡的杂音什么也听不见。(www.zuozong.com)
写到摇把电话也顺便说说邮电局,那时公社所在地有个邮电局,三间临街房,门窗都是绿色的。房子前面有一个绿色的铁邮箱,邮箱的正面上端有一条长约二十公分、宽约一公分的投信口,口的上边还有个防水沿,邮箱有门、有锁,钥匙在局长和邮递员手里。邮信的可直接把信件投进邮箱里,没贴邮票的除了投信件还要另投八分钱。
邮局有四个人,有一个局长、两个总机(话务员)、一个邮递员,他们都有统一的服装,衣服、帽子全是深绿色的,就连邮递员送邮件骑的自行车和装邮件的两个大兜子也是绿色的,难怪人们调侃时把邮电局列为“四大绿”之首。总机是个死身子,长年累月地坐在机房里,长期见不到阳光,小脸捂得白白的,有时候到门外见见阳光,伸两个懒腰还要跑着进屋接电话。邮递员太累、太辛苦,全公社的邮件都由他来送,全公社有八个大队,分布在两条川,我们通常叫东沟和西沟,星期一、三、五邮递员往西沟送邮件,二、四、六往东沟送邮件,星期天休息。邮递员把一般的信件送到学校(那时候各大队都有小学),让学生把信件捎到社员家里,邮包不能让学生捎,邮递员担心把邮包捎丢了,都要亲自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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