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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箭杆杨树:一场无果的努力

时间:2023-05-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午饭后我们俩步行到了公园门口,花了八分钱买了两张公园门票,进去转了一圈,在各种动物圈舍的南面找到了那四棵箭杆杨树。到了第二年春天,王主任安排专人把这些树枝子全部栽到了大队的菜地周围,那是一块平地,能上水,大队领导亲自监督浇水,生怕把栽下的箭杆杨旱死。没想到的是,栽下的箭杆杨树枝没有一个发芽的,过了一段时间这些树枝都干了,具体什么原因也没找到。

寻访箭杆杨树:一场无果的努力

那是在七十年代初期,初冬的一天,大队主任王树清找到我说:“咱们大队这么多年造林老不活,造活了也长不成材,咱们得换换树种了,前些天我在赤峰长青公园看到几株树,长得又高又大又粗又壮,而且树枝贴着树干长,树冠小,又不遮地,树形像子弹头很好看,听说长得也很快。我找公园的人问了,这种树叫‘箭杆杨’,明天县防疫站的车回赤峰(当时县防疫站在我们那搞克汀病防治),你和王树成搭车去趟赤峰,到长青公园想办法砍点当年长出的箭杆杨树枝子,明年用它造点林子,看看咋样。”

当时听了又高兴又很难为情。高兴的是从来没去过赤峰,这次能去赤峰看看了,我们那距赤峰一百公里,去一趟很不容易,要步行二十公里的山路或者走三十公里的川路,到老府才能有班车,而且吃、住、行都得花钱,赤峰是心目中可听、可想而不可及的“大城市”,从没去过,这次终于有机会了。难为情的是第一次去赤峰就担着这么重的任务,担心完不成,因为那是去偷,而不是去拿,一旦被人抓住那还了得。尽管如此,还是把这个任务接了,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找了两根绳子,又找了一把砍刀,而且磨得很快,用提包把这两样东西装好。虽然很担心,但是能去赤峰看看也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出发前的整个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在想赤峰究竟是个什么样,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会不会被人家抓到等等。

第二天,我们坐在县防疫站的吉普车里看到司机那熟练的驾驶技术,感到无比敬佩和无比羡慕,心想“这个职业给个县长也不能换”。在车里,我们不时地把头转向侧面的车窗,窗外的大山距公路越来越远,川越来越宽,平地也越来越多,看到的是另一片天地。马车需要走三天的路程,而汽车只走了两三个小时,乘车的兴趣还意犹未尽就到赤峰了。车窗外呈现出另一番景象,黄色的路面变成了黑色的路面,路两边全是房子,还有很多店铺,时不时地还能看到高楼,路上人来车往车水马龙,大汽车、小汽车、大马车、毛驴车、自行车、胶轮拖拉机来回地穿梭,偶尔还能看到拉着黑色煤块或拉着大粪桶的蹦蹦车,柴油烟子味和大粪的臭味混合在一起贼难闻,人多、车多,宽宽的马路却显得那么狭窄,人来车往拥挤不堪,让我们的眼球目不暇接,梦寐已久的赤峰城竟如此这般。

到了县防疫站,站长为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们俩开始研究制订获取树枝的方案,找公园的领导商量肯定是不行的,白天去砍更不可行,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夜里去偷。按照这个想法,我们决定首先到公园看一看,探查一下公园的环境,然后再确定进入公园的办法。

午饭后我们俩步行到了公园门口,花了八分钱买了两张公园门票,进去转了一圈,在各种动物圈舍的南面找到了那四棵箭杆杨树。然后我们出了公园,围绕公园又转了一圈,通过探查,公园的西边全是房舍无法进入,公园的北边有十几间房子,其余是铁栅栏,因有路灯太显眼不能从此处进入,公园的东边是砖墙又高又滑不好进入,公园的南边是土墙是进入公园的最佳位置,最后决定从南墙进入,行动时间定在半夜。(www.zuozong.com)

因为没有手表,夜里我们也没敢睡觉,等到马路上没有什么动静了,又过了大概一小时左右,我们带上“作案”工具动身了。走了大约三十多分钟到了公园南墙下面,找了一处墙最矮的地方翻了过去。到了树下做了简单的分工,我负责上树砍树枝,王树成负责在树下捡树枝。我将砍刀别在腰上便上树了,树很粗,又光又滑,上得很费劲,爬到有树枝的位置后稍歇片刻,便胆战心惊地开始砍树枝。由于这几株树距离狼舍很近,所以刚砍了几下,狼因听到砍树声便开始嗥叫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在树上看见公园管理员住的屋子灯亮了,我便小声地告诉王树成:“有人来了,你也赶紧上树吧,别让人家抓住你。”当王树成爬到了树上,公园管理员也从屋里出来了,狼又叫了几声,管理员到狼舍附近看了一下未发现异常情况,很快就回房间了,眼看着管理员屋里的灯关了,我们又开始砍树枝了,狼听到砍树声又叫了起来,这次管理人员没再出屋,我继续小心翼翼地砍着树枝。过了一会儿狼不再叫了,我们放松了很多,大约用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的事情终于完成了,我从树上爬下来,把砍刀包好放在提包里,王树成用绳子把树枝捆好扛在肩上,我们俩返回到进园时的墙根处,我先爬上墙,王树成把树枝递给我,我把树枝扔到墙外,然后伸手把王树成拽上墙,跳下墙我们俩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发凉,用手一摸才发现我们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然后我们扛上树枝、拿上“作案”工具逃之夭夭了。

我们背着偷来的树枝徒步走到了汽车站,距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找一个背风的墙根歇了一会儿,感觉后背冰凉,全身发冷,又过了好半天,汽车站的门开了,王树成看着树枝子,我进到站里买了两张车票。发车的时间到了,我们找开车师傅把树枝放在汽车外顶部的行李架上。驾驶员问我们:“你们带树杈子干什么?”我说:“这是树栽子,从外地进的,和当地品种不一样。”汽车开动了,我们那颗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回到了大队,王主任看我们带着树枝子回来了,非常高兴地说:“没有想到你们还真有两下子,不简单,我还担心你们被发现,让人家扣下,做着去领你们俩的准备呢!”然后他让我们俩填了一张差旅费表,写的是去赤峰办事,时间两天,每天出差伙食补助六角,我和王树成各得了一元二角钱。因为是防疫站管的饭,所以我们吃饭没有花钱,去时搭车,没掏车费,回来的车费也给报销了,所以我们只花了八分钱的公园门票费,每人净赚了一元一角六分钱。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心想这次我们赚了,坐车不花钱,吃饭不花钱,公家还给补助钱,等于公费逛了一趟赤峰城。按照王主任的要求,我们把树枝子埋在了大队的菜窖里。

到了第二年春天,王主任安排专人把这些树枝子全部栽到了大队的菜地周围,那是一块平地,能上水,大队领导亲自监督浇水,生怕把栽下的箭杆杨旱死。没想到的是,栽下的箭杆杨树枝没有一个发芽的,过了一段时间这些树枝都干了,具体什么原因也没找到。虽然这个新树种的“引进”是很不光彩的,但回顾这段往事,就造林而言也很有意义,毕竟有些人认识到了造林的必要性,认识到造林的重要意义,想着造林树种的改变,想着怎样才能把树造活。我想当时树种单一,数量不足,技术落后,应该是一个社会问题。这次差事实现了两个第一,第一次乘坐吉普车,第一次目睹了赤峰这个“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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