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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的叹息:汤恩伯眼中无一人

时间:2023-07-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并且致电第一战区卫立煌,嘱其对第五战区进行配合作战。同时,11军还命令第3师团从国军左翼集团军的正面进行攻击,以将汤恩伯部牢牢牵制在随枣地区,从而收到围歼汤部的效果。李宗仁的手里有一张王牌。4月29日,正当日军对张自忠部发起攻击时,樊城的李宗仁根据和知鹰二提供的情报,再结合当前的敌情,立即制订了对日军进行反包围的作战计划。

李宗仁的叹息:汤恩伯眼中无一人

冈村宁次的确是个狠角色,在日军中有“不败将军”的绰号。

4月25日,南昌那边中国军队反攻正酣,日军却在鄂北频频动作。第五战区前沿应山一带,连日来日军大举增兵,由广水调来三四千人,安陆调来近1000人。安陆方向,敌从花园调来第13师团一部2000多人。鄂中一带,日军骑兵第4旅团也频频异动,在其旅团长小岛吉藏少将的率领下,在朱家场、泗港一带,沿河进行武力侦察。并且,日军不顾第九战区对南昌的反攻,毅然从南昌调回2万多人。综合以上敌情,日军显然要在鄂北发动一场大的攻势。

重庆的蒋介石得报后,于28日立即做出回应。在给李宗仁的手令中,严令第五战区:“敌军增兵,无论其为攻为守,我军仍照预订计划进行。正面各部队更应利用气候、地形与民众等有利条件,分路出击,只要应用无孔不入之要领,继续不断予以打击,以粉碎其进攻之企图。”并且致电第一战区卫立煌,嘱其对第五战区进行配合作战。

从南昌到武汉再到鄂北,冈村宁次的第11军分南、北两线作战,全然没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蒋介石恼归恼,却明白第五、第九战区是唇齿相依的关系。若想阻敌进攻鄂北,则首先寄希望于第九战区的反攻。蒋介石在手令中称:“只要第九战区能努力反攻,向武汉方面挺进,则敌当不敢进犯襄、宜。”

可蒋介石的计划落空了。南昌的反攻毫无进展,而襄河一带,日军却于29日展开了猛烈进攻。

襄河,是汉江流经襄阳之后在下游的别称。以襄河为界,第五战区将所有机动兵力分为左、右两翼。

襄河以东为左翼集团,防御重心为三点一线,三点即大别山、桐柏山、大洪山,一线即平汉线。其中,大别山为桂系廖磊的第11集团军,武汉以北大洪山一带为李品仙第21集团军,桐柏山与枣阳随县之间为汤恩伯第31集团军,这三个精锐兵团互为犄角,共同扼守武汉及鄂北、豫南之间的平汉线。左翼集团集中了中国军队在江北的精华,名将云集,实力强大。

襄河以西为张自忠的右翼集团,力量相对薄弱,主要由西北军张自忠的第33集团军、川军王缵绪的29集团军组成。其中,29集团军只有一个军和一个游击总队,战斗力不强。33集团军虽战斗力较强,但配属给33集团军的却是东北军曹福林的55军和川军陈鼎勋的45军,战斗力较弱,况且33集团军的基本部队第38师迭经大战,官兵仅剩4000多人,还未经过充分的补充。所以,整个右翼集团实力不足,但他们的任务却比较繁重。既要守备襄河西岸,保护第五战区的总部所在地襄阳、樊城,又要防御长江上游的宜昌,阻止日军西进。好在右翼集团总司令张自忠上将立志拼死报国,是一员难得的虎将,部下也较为用命。

日军鉴于中国军队排兵布阵的现状,制订了一个大迂回围歼汤恩伯部于枣阳、随县一带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日军利用第五战区左、右两翼的结合地带,即襄河东岸,布置了精锐的13、16师团与刚从华北调来的骑兵第4旅团,快速突击,超越前进,攻占襄阳、豫南,以切断第五战区左翼集团的退路。同时,11军还命令第3师团从国军左翼集团军的正面进行攻击,以将汤恩伯部牢牢牵制在随枣地区,从而收到围歼汤部的效果。

冈村宁次是认准了汤恩伯的黄埔嫡系31集团军,其计划充满了大胆进攻的精神。不过,仅凭这一点,他和其他的日军将领也并不会有太大区别。在这个计划中,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它体现了日军将领战争思维的转变。

中日战争初期,日军深受西方战争理论的影响,痴迷于攻城掠地。他们不明白,作为农耕文明代表的中国,统治的生命力源于农村,而非作为商业中心的城镇。带着这种误解,他们认为随着中国战略要地的接连沦陷,中国必定会失去抵抗意志。不料开战3年,中国军队越战越强,日军越战越弱。以弹药为例,1938年度日军第11军共消耗弹药39400吨。但是1939年上半年,军部限制供给,从上海、南京运抵武汉的弹药仅有2600吨,连去年同期的零头都不到。

因而,在国力日衰的情况下,转变战争思维,聚歼国军精锐、瓦解国军的抗战意志就进入了冈村宁次的思考范畴。

随枣会战之前,冈村宁次再三告诫部下:“各兵团对意图须严加保密,竭尽虚实智谋。不考虑城镇的攻陷,立足于单纯作战,专心致志消灭敌军。望全军发挥传统的顽强精神。”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冈村宁次的计划虽然看起来是天衣无缝,但是他的意图却早已被第五战区获悉。

李宗仁的手里有一张王牌。

“卢沟桥事变”前,专门负责对桂系工作的和知鹰二大佐,不知是出于何种用心,在战争爆发后,曾多次将日军的作战计划提供给第五战区。中国军队在台儿庄会战、武汉会战的成功,某种程度上都是与和知鹰二有点关系。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冈村宁次刚把作战计划上报给华中派遣军,和知大佐就通过秘密渠道把这个计划转给了李宗仁。

作为对华特务工作的高级负责人之一,和知鹰二的动作幅度之大,真是令人瞠目。李宗仁把他看作一个反战军人,事实上恐怕没那么简单。和知鹰二在战略认知上倾向于石原莞尔,作为一个顽固的北进论者,他强烈主张早日结束中日战争。为此,他不惜将情报泄露给中国,以求前线日军战败,击碎强硬派的迷梦,从而早日从中国撤兵。以和知鹰二个人来看,可谓是又一个“以下克上”的典型。和知鹰二的所作所为不能算作个人的异常行动,他代表了那个年代日军的集体疯狂。

4月29日,正当日军对张自忠部发起攻击时,樊城的李宗仁根据和知鹰二提供的情报,再结合当前的敌情,立即制订了对日军进行反包围的作战计划。4月30日,计划以命令的形式下达到第五战区各部:

战区决以主力行攻势防御,粉碎敌之企图,长久保持襄河东岸地区,一部渡河攻击,竭力牵制敌之兵力,俾我主力之作战容易。

……

右集团军应竭力增强襄河东岸部队,以纵深配备,阻止敌之北上,掩护我左翼兵团之右翼。河防部队除竭力防止敌由钟祥附近渡河外,应令其右翼军以有力之部队渡河攻击,向钟祥南方地区侧击,牵制敌之北进。

左集团军以一部守备现在之线,竭力阻止敌之西进,主力控置左翼,相机向敌侧背之广水、应山、马坪间攻击;同时其右翼军亦应向平林市、马坪间攻击,与廖集团西进部队呼应夹击之。不得已时,可引敌深入,于唐县镇、环潭镇东方地区击破敌之主力,以挫折其企图。与桐柏方面友军,应径取联络,并以一部对该方面自行掩护其侧背。(www.zuozong.com)

李宗仁的意图是,让开大路,埋伏两厢,形成一个口袋,趁日军疲惫之际,依靠左集团军的有力攻击,一举切断襄花公路(襄阳到孝昌花园镇的公路),将日军围歼在襄河东岸。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冈村宁次想一口吃掉汤恩伯的31集团军,而李宗仁则惦记上了整个进攻鄂北的日军。

与台儿庄大战前的情形一样,汤恩伯又成了战役成败的关键

湖北樊城,第五战区长官部,李宗仁接待了风尘仆仆从重庆赶回来的汤恩伯。

汤恩伯眼下正红,骄横跋扈,其部下也多是精兵强将,装备精良,惯打恶仗,曾多次给日军以重创。特别是台儿庄会战,关键时刻汤恩伯奋力出击,才最终成就了那段辉煌。所以,这次随(州)枣(阳)会战,李宗仁又一次把希望寄托在了汤恩伯身上。

不过,他也知道汤恩伯脾气乖张,不好对付。因此,汤恩伯从重庆赶来述职时,李宗仁满脸堆笑,起身相迎道:“恩伯兄,别来无恙乎?”

汤恩伯虽然一向骄横自大,但在李宗仁面前稍有收敛,常常以晚辈自居。谁人不知,李宗仁一无背景,二不钻营,以一营长突然崛起于广西,没几年就纵横天下,兵锋直达山海关外,与蒋介石分庭抗礼十数年,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汤恩伯则不然,靠着元老陈仪的关系,逢迎取媚,四处钻营,利用“递手本”的伎俩获得了蒋介石的信任。六七年间,扶摇直上,由一个少将旅长一跃而成为与陈诚胡宗南三足鼎立的三大实力派之一,其中有多少不可告人的手段,岂能和李宗仁同日而语?所以,汤恩伯一见李宗仁,便自觉矮了三分,口称“德公”,倒也恭顺。

两人落座交谈,开始还有说有笑,气氛融洽。不料,渐渐说到正题,汤恩伯不干了,不客气地叫道:“不行,不行,你不能胡乱拿我的部队来牺牲!”

一句话噎得李宗仁张口结舌,他没想到汤恩伯竟然翻脸无情,给他这样一个下马威。他揣测,在重庆期间,蒋介石很可能面授机宜,给汤恩伯做了什么暗示。

其实,半个月前,当汤恩伯的军队由江南调来的时候,他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他知道蒋介石一贯喜欢铲除异己,如今桂系在安徽、鄂北扎下根来,第五战区几乎成了桂系的天下,他蒋介石岂能坐视不理!调汤恩伯这支劲旅过来,焉知没有监视第五战区的意思?

又来了!徐州会战时,汤恩伯就与李宗仁来过这么一出,当时急了眼的李宗仁把电话打给了蒋介石,汤才老老实实地出了兵。但不能事事都由蒋出面,而且李宗仁更怕蒋介石插手进来。

蒋介石爱越级指挥是出了名的。照李宗仁的说法蒋介石既不长于将兵,亦不善于将将,但却喜欢坐在统帅部里,直接以电话指挥前方作战。抗战时,他常常直接指挥最前线的师长,后来,竟然连团长也指挥起来。他指挥的方法通常是直接挂电话、打电报,有时连战区司令长官,甚至集团军总司令和军长都蒙在鼓里。有时,一军一师忽然离开防地,而前线最高指挥官却还不知情。更糟糕的是,由于蒋介石的判断既不正确,主张又不坚定,往往军队调到半路,他又忽然改了主意,越发使前线混乱。蒋介石之所以如此,只因他从未做过中下级军官,缺乏战场上的实际经验,只是坐在高级指挥部里,揣测行事,结果指挥系统被搞得一塌糊涂。

凡是嫡系的将领都知道蒋介石的这个毛病。他们知道奉蒋命令,往往仗打不好,但是如果不听他的命令,出了乱子,便更不得了。所以,大家索性都不出主意,让蒋介石直接指挥,反正吃了败仗由最高统帅自己负责,大家落得没有责任。

李宗仁知道蒋介石的这个毛病,1937年10月当蒋介石任命他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时,他便笑着向蒋介石说:“委员长,我很感激你这样看重我,使我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不过古代战略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希望你不要打电话直接指挥五战区的部队啊!”

蒋介石也笑笑说:“五战区我不打电话,对你我放心得过,放心得过。”

果然,蒋介石守此诺言,很少越级指挥。不过,李宗仁在徐州时,蒋介石还是和他通过两次电话。李宗仁借口听不懂他的宁波腔,在电话里故意纠缠不清,蒋介石也觉得无奈,以后几乎就没有什么电话指示了。老实说,在这件事上,李宗仁多少有些耍赖的意思。不过,由于可以放手指挥,没有蒋介石的掣肘,李宗仁的第五战区确也取得了不少辉煌战绩。

蒋介石对第五战区绝不进行越级指挥,虽说是个例外,但是眼看着桂系的势力越来越大,蒋介石的不安也就不难理解了。

汤恩伯的到来,不必多说,背后一定有蒋介石撑腰,难怪汤恩伯说起话来,底气是如此之足。

不过,李宗仁是个厚道人,也有大局观。汤恩伯出言不逊,他并不介意,只是耐心地解释道:“你以桐柏山为后方,有什么危险……”

可没等李宗仁说完,汤恩伯却牛性大发,扔下长官,拂袖而去。

李宗仁气得浑身战栗。没想到汤恩伯竟是如此有恃无恐,连表面上的尊重和服从都不顾了。李宗仁站起身来浩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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