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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鼓子人文生态,七里河

时间:2023-07-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兰州市,七里河区也是一个鼓子名家云集的地方。七里河区兰州鼓子传习所开展常规演唱活动,扬琴伴奏郑永瑶。在兰州七里河区崔家崖乡郑家庄村,80高龄的鼓子艺人郑鸿盛在家中与两个儿子演唱兰州鼓子,三弦伴奏郑鸿盛,琵琶伴奏郑永瑶,扬琴伴奏郑永瑾(市级代表性传承人,2018年因病辞世。国家级传承人陈增三在七里河区健康路小学进行兰州鼓子教学活动。七里河区文化馆调研兰州鼓子,前排为文化馆馆长李大方。

兰州鼓子人文生态,七里河

兰州市,七里河区也是一个鼓子名家云集的地方。陈德福(1910年—1993年)是七里河区土门墩人,堪称一代琴师。他把三弦的“扳、点、揉、扣”等技法的运用炉火纯青,能熟练演奏鼓子的牌调和越调两大调式,在考验一个琴师的变调和过门等细微处自由游走,弦音丰富而浑然,根音厚重而扎实,唱家会被他的琴声吸引和裹挟着,不得不唱,唱就唱得恰到好处。他的琴声有一种从唱家嘴中“掏词”的感觉。王金山(1916年—1984年)七里河区石板山人,跟段树堂同龄,为人见多识广,擅长三弦、扬琴伴奏,尤其对扬琴伴奏颇有研究,在定弦及“高唱低伴、低唱高伴”有自己独特的一套伴奏处理方式,琴声美妙,韵味独特,其成就为人所公认。张麟玉(1928年—2002年)和王金三同属七里河区石板山人,村子不大,他两人在鼓子界却赫赫有名,张麟玉以唱见长,在演唱上充分调动鼓子独特的发声运气技巧,在小腔节的处理上尤为细腻,追求完美,他所演唱的“思情曲”委婉动听,成为后人模仿的典范。王雅禄(1929年—2006年)七里河区王家堡人,是当时中国曲协中兰州鼓子的唯一会员代表,比较全面,多才多艺,主攻三弦、扬琴,尤以演唱见长。他的三弦演奏技巧和最早的张式儒、王竹名、王茂盛、陈德福一脉相承,为正宗传人,能够全面掌握兰州鼓子十大调的伴奏技巧,其特色是节奏鲜明、稳健有力。他的演唱功力得力于和张麟玉、段树堂等名家的长期濡染和切磋,具有吐字真切,嗓音洪亮之特点。由于他有深厚的文学修养,能够曲尽其情,不论委婉的文曲还是刚烈的武曲,他都能恰到好处、生动传神地表达和处理各类人物的思想感情及其声腔特点。

2008年,奥运会前夕,兰州电视台《零距离》编排由琵琶演奏者郑永瑶即兴编唱“喜迎奥运”兰州鼓子唱段,接受采访。

七里河区兰州鼓子传习所开展常规演唱活动,扬琴伴奏郑永瑶。

在“文革”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上述的这些艺人以其高尚的艺德和高超的艺术水准赢得了鼓子爱好者的崇敬,所到之处,无不受到热情追捧和欢迎,他们也经常出现兰州各地的活动点中,和广大的鼓子爱好者一起演唱交流、传经送宝,从不狂妄自诩。王雅禄先生在鼓子界堪称大腕,但心心念念的是鼓子的发展,经常和鼓子名家魏世发、郑维海(1933年—)以及年轻一辈的郑永瑶、郑永瑾、崔玉德等人研究、探讨和推敲鼓子曲目,去伪存真,为延续鼓子的香火不至于熄灭而殚精竭虑,不辞辛苦。他们的鼓子成就在相关的鼓子书籍或多或少有所涉及和介绍,以各种方式存活在鼓子后人的心中,但更多感人故事伴着他们的离世随风而逝,抢救性的记录和整理刻不容缓。

七里河区最早的鼓子活动点,是陈德福于20世纪60年代在土门墩经营的一家茶园,没唱几年就关了,后来在1981年、1982年,土门墩街道在土门墩桥头开了一家茶园,由王金山经营,鼓子演唱活动三四年。后来鼓子好家(爱好者)徐占元于1990年或1991年在马滩口子自己的地方开了一家茶馆,鼓子演唱活动了10年左右。彭家坪以彭维海为主,召集张麟玉、王雅禄、王金山、郑鸿盛、陈德福(土门墩)一起活动;王家堡以王雅禄为主,每周周六,唱鼓子的人闻讯赶来,在王雅禄家,有个叫王子恭的人唱的是夺字,他唱的曲目《王婆骂鸡》《狗啃油笼》《二爷砸锅》等都是一般人经常不唱的曲子,诙谐幽默。郑家庄村(2003年到2008年)以郑鸿盛为主,经常在一起活动的有王雅禄、郑永安(主攻唱)、陈守高(主攻唱)等。

在兰州七里河区崔家崖乡郑家庄村,80高龄的鼓子艺人郑鸿盛在家中与两个儿子演唱兰州鼓子,三弦伴奏郑鸿盛,琵琶伴奏郑永瑶,扬琴伴奏郑永瑾(市级代表性传承人,2018年因病辞世。)。

国家级传承人陈增三在七里河区健康路小学进行兰州鼓子教学活动。

1983年,传统文化开始复苏,兰州鼓子有了亮相和出头的机会。当时,甘肃人民广播电台艺术部负责人王正强先生开始关注兰州鼓子,热心组织鼓子好家(爱好者)到电台录音,当时去录音的鼓子名家有段树堂、王雅禄、张麟玉、陈德福、魏世发、彭维海(1933年—)、郑麟玉、郑永瑾、郑永瑶等人,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兰州鼓子的最高水平,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影响。当时,王雅禄唱了鼓子曲目《拷红》,魏世发唱了《三顾茅庐》,段树堂唱了《草船借箭》和《连环计》,郑永瑾唱了《探张郎》,张麟玉唱了《悟空探路》。其他人的唱段都如期播出了,当时50出头的张麟玉先生,由于鼻音有点重、声音低沉而没有播出,这其实的录音技术的问题,但对老先生打击比较大,以后就很少唱了。在此基础上,王正强先生开始走访鼓子艺人,广泛搜集相关资料,整理和研究兰州鼓子词曲,并于1987年出版《兰州鼓子研究》,其中,被完整记谱三人中就有张麟玉先生演唱的《悟空探路》,这也是对他演唱水平的最大肯定。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2006年6月26日,受北京音乐学院的邀请,七里河区以王雅禄牵头,组织了郑永瑶、郑永瑾、戴立明、宋立德(现年86岁)、王祖敏(王雅禄儿子)、魏周全共计9人,为中央音乐学院承担的地方音乐资源库录唱兰州鼓子。王雅禄动身时感觉身体不适,但还是鼓着劲去了。第一天录了郑永瑾唱的《三顾茅庐》和宋立德唱的《取街亭》,第二天上午录了戴立明的《辩踪》,下午录了王雅禄唱的《拷红》,此曲成了他最后的绝唱。晚上王雅禄因病痛发作送医院诊断为肝硬化后期,回到兰州不久与世长辞。中央音乐学院发来唁电,甘肃省曲艺家协会送了花圈,他生前是中国曲艺家协会理事,兰州鼓子艺人聚集在王家堡他的灵前唱了一天一夜,以寄托对他的哀思和怀念。

七里河区文化馆调研兰州鼓子,前排为文化馆馆长李大方。

郑鸿盛家族:郑氏家族是七里河郑家庄的大户,郑鸿盛(1930年生),专攻三弦和演唱,三弦伴奏指法娴熟、技艺精湛,艺人圈子内传诵:“郑鸿盛弹弦子,手指好像蝴蝶在担子(琴杆)上飞舞,轻松玲珑。”其演奏风格古朴中透着清新,文武曲皆能且各具特色。演唱注重字韵清晰,声腔细腻,明亮恬静,多以咏事抒情之曲为主,如《拷红》《别后伤心》《亚仙刺母》等。其父郑毓禄生于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一生酷爱鼓子,擅长三弦伴奏,演唱多以小平调、正平调、太平调为主,嗓音清亮,注重表达曲中人物情感,让人听后感觉他就是曲中人。郑毓禄唱《吕蒙正辩踪》能唱出一种寒意袭人的氛围,听者可以想见曲中人吕蒙正在大雪天步履蹒跚的情景,其声情并茂、情景交融可见一斑,深受鼓子艺人的尊敬和认可。

郑鸿盛不但继承了父亲郑毓禄的鼓子技艺,还把自己终生所学传授给三个儿子郑永瑶、郑永瑾、郑永琳,其中,长子郑永瑶精通音律,三弦、扬琴、二胡无所不能,在鼓子的配器和调式上有独到见解,他还把原先音准较高的板胡改用二胡定弦伴奏,加强了与扬琴、三弦、琵琶等伴奏乐器旋律的整体性和协调性,得到了艺人们的认可,演唱讲究字韵,注重“排调”铿锵有力与“越调”细腻委婉之间的区别,40多年学唱了近30首鼓子经典曲目。三子郑永瑾和五子郑永琳,无论唱腔,还是三弦、扬琴、二胡伴奏方面,经郑鸿盛多年的传授和鼓子名家王雅禄、陈德福、王金山、张麟玉等的指点,演唱风格保留了兰州鼓子的原汁原味,成为兰州鼓子承上启下的中坚力量。尤其是郑永瑾,深得王雅禄和张麟玉之韵味,唱腔委婉,韵味十足,成为继老一辈鼓子名家魏世发之后中年一代的领军人物。

2007年12月28号,七里河成立了兰州鼓子协会,在彭家坪尹家嘴(每周四、周日)鼓子活动点挂牌。还有一个活动点在彭家坪家村私人的院子里(每周二、周五)进行活动,经常参加活动的有戴立明(以唱为主)、戴立登(以唱为主)、戴立泉(以唱为主)、宋立德(专攻唱)、付成浩(伴奏三弦、二胡)、龚大泰(打扬琴、唱)、龚大礼(伴奏二胡、唱)、康万泉(伴奏三弦、二胡)、彭金嘉(伴奏三弦、二胡、扬琴)、蒋义明(弹三弦)、于桂香(以唱为主)、陶仁菊(以唱为主)等鼓子艺人。其中,戴氏兄弟三人为七里河马滩人,父子两代酷爱鼓子,戴立明擅长“思情曲”,声音秀气,有点沙哑,代表曲目《别后心伤》《饯行》等;戴立泉擅长唱“英雄曲”,代表曲目为《燕青打擂》《三顾茅庐》等;戴立登比较全面,代表曲目《拷红》《三月三》等,为七里河鼓子的传承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亲历者说

郑永瑶:

我1950年生于七里河区郑家庄,从小受爷爷、父亲的影响对鼓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学竹笛五年级学习二胡演奏和基础的乐理知识,并尝试着翻录简谱,经常代表学校参加每年的“六一”儿童节相关演出活动,多次受到学校表彰。上了中学后,我通过考核加入了学校文艺演出队,师从二胡专家唐金奎老师,课余时间坚持排练,每天练琴三小时左右,并练习一些二胡独奏曲,如《赛马》《江河水》《山村变了样》《拉骆驼》《二泉映月》《空山鸟语》等曲目,参加校内校外演出获得好评,是老师和专家眼中公认的好苗子。但好景不长,“文革”开始,我想上高等音乐学府的梦想破灭了。

好在我们家是工人出身,我很幸运地进了工厂当了学徒,由于政治宣传的需要,不久成了工厂文艺演出队的一员,又学习掌握了铜管乐器,经常下乡慰问演出。1971年、1972年我参加了由专业音乐教师组建的“音乐进修班”,进行了系统的理论学习。1984年我参加了第一届桃花会演出板胡独奏《秦腔牌子曲》获演出表演奖。多年学习音乐理论的基础,为学习“兰州鼓子”奠定良好的基础。早在60(20世纪60年代)年代,父亲郑鸿盛经常带着我去白塔山公园百花茶,与鼓子名家王雅禄、芦应魁、段树堂、陈德福、米永庆等一起参加活动,学习兰州鼓子演唱与伴奏。随着时代的变化,鼓子艺人从百花茶亭转移到文化宫南部、麻沟沿、桑湖谈、庙滩子、土门墩桥头、崔家庄、十里店等茶园的鼓子活动室继续活动,也是我经常流连忘返的地方。(www.zuozong.com)

在鼓子老艺人身上我学到了许多,由衷地佩服他们用一生的心血取得的艺术成就,以及他们一丝不苟、虚怀若谷的艺术情怀。在他们的影响下,我对鼓子音乐的认识也不断地深入,在伴奏乐器上和鼓子的调式腔调上做了一些思考和探索,也得到了老艺人的认可。尤其在词曲内容上以讹传讹较多,比如:《别后心伤》中的一句“胜似良方”,有人唱“生死两双”,词曲表达的是一对恋人多年未见的相思之情,一朝相见,胜似吃了“良方妙药”,以解相思之苦,“生死两双”是讲不通的。《武松杀嫂》中的“伸玉腕开开柴门”,有人唱“婶与我开开柴门”,显然不通。还有《拷红》中的“老夫人动怒”,有人唱“老书人动怒”。《白访黑》中的“拍手合掌大笑”,民间有人唱“拍手河涨大了”。类似的错误屡见不鲜,我都和老艺人们在一起根据曲情词意进行校对和订正。

1988年,鼓子名家段树堂、王雅禄、陈德福、张麟玉和我的父亲有一个共同的愿望,想把各家的精华唱段提炼并写出谱子来,形成一个统一标准的“正平调”《秦琼逃关》词谱唱本,老艺人们在一起收集、演唱、伴奏,由我整理记谱,经过一年的时间,多次修改,于1989年完成初稿(包括“平调”前奏《四合四》、“小平调”《满江红》《三月三》等),经前辈们伴奏演唱认可后,同意定稿。在几十年的演唱生涯中,我注意收集1956年前后新编的鼓子曲目《雷锋》《三世仇》《杨子荣降虎》等14首词曲唱本,创作了《金城赞》《五台会兄》《喜迎奥运》等新曲目,《喜迎奥运》是命题作文,在兰州电视台播出后受到好评。

人亡歌息,人去艺绝。在有生之年,我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把老前辈们留给我们的好东西保存下来,不至于在我们在一代人手中消失,为兰州鼓子的挖掘、研究、整理、传播和弘扬做出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

郑永瑾:

我生于1956年,家住七里河区郑家庄,我对鼓子的爱好主要从小受父亲的影响。我在父亲的指导下先学三弦,弹的是比较简单的兰州小曲子,父亲唱曲子,我就坐在小凳子上弹了一遍又一遍。在家里爷爷喜欢唱鼓子,我从小灌耳音。小曲子弹熟了,就学鼓子,那时我已经十五六岁了,背词,学唱,唱的不对的地方老艺人就纠正。因为父亲的关系,我很早认识了王雅禄,他自然而然成了我师傅,跟着他在茶馆子弹三弦,听鼓子,同时也跟着彭维海、张麟玉学,彭维海的三弦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同他们在一起活动,都是学习的最好机会,受益匪浅。

在王雅禄的指导下,我加强了在鼓子演唱上的训练,把鼓子唱好了,三弦才能弹好,掌握调式,熟悉每个曲目的曲牌,以及曲牌的转换等等,只有把曲目烂熟于心,才能流畅地进行伴奏,这是个必然的规律。反过来也一样,学会了音乐伴奏,掌握和理解了鼓子的音韵旋律,才能准确地把握曲子的腔调,提升对曲目及其人物感情的表达。在学艺的道路上,我有幸跟王雅禄和张麟玉等老气前辈结下了不解之缘,在一起学习少说也有二三十年。还有陈德福师傅,三弦是一绝,唱的不多,但韵味好,三弦伴奏和鼓子唱腔非常吻合,会谱子的不一定音准掌握得好,技巧的功夫是耳音和经验的结晶,快慢调子之间的转换如果掌握得不好,该快不快,该慢不慢,唱的人就跟不上。兰州鼓子的三弦伴奏之所以有难度,跟它悠扬高雅的韵味密切相关,唱的人事先不报曲名,前奏都是老三板,嘴一张才知道唱的啥曲子,就得跟上伴奏,只有把式心知肚明,演唱伴奏浑然一体,就像行云流水,听的人舒服,唱的人也舒服。如果牌子换错,憋口得就没法唱了。

一处投师,百处领教。民间的这个东西,各有流派,我的唱法,主要是跟着王雅禄和张麟玉学的,唱好了大家认可就好。比如《罗成显魂》,起首第三句:“只因三王元吉害忠臣,淤泥河乱箭穿身早赴幽冥。”张麟玉多用鼻音,嗓音不宽,不高,但唱得很文雅、委婉,很细腻,不带炸音,所以他擅长唱越调的思情曲。王雅禄嗓子宽,嗓音高亢,擅长唱刚口的曲子,比如《燕青打擂》《高怀德打擂》《包子安打擂》《双锁山》,刚劲有力,嗓音洪亮。唱鼓子就要根据自己的条件和兴趣,我就喜欢唱文曲子,越调类的曲子。

从年轻时开始,我就跟这些老艺人在一起,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他们的艺德风范都是我学习的榜样。陈德福一生喜欢武术,是分手八快武术(这一武术就起源于土门墩)的行家,但他从不恃强凌弱,在提携后进方面也是毫不保留。王雅禄一辈子为鼓子付出了不少代价,20世纪70年代口粮很紧,他自己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把鼓子好家(爱好者)约到家里唱,吃饱了才能唱,自己家里吃粗粮,把细粮让朋友吃,招待得很周到。他把自己知道的鼓子唱词整理了一本书,没发行,自己掏钱印了200本。在彭家坪大多数唱鼓子的都学王雅禄,有人想录他的唱腔,他都积极配合。每年春节王雅禄都给段树堂拜年,两人相差10岁,经常一起切磋交流。段树堂老先生为人很好,经常交代王雅禄,只要年轻人想学,就好好教,把词曲提供给他们。有一次在马滩徐占元的茶园子活动,段树堂也来了,王雅禄伴奏,我唱《辩踪》,段爷听了后连声说好,能得到段爷的承认,是对我莫大的鼓励,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段老先生。还有一次,大概在2004年,电视台在王雅禄家里录音,段老先生穿白色便衣,身体不好,肖振东、肖朝祥也来了,大家让段爷唱一曲,但他气力跟不上,就唱了两句。段老先生对人十分客气,说话幽默,不论干什么,坐着走路,曲不离口。

从艺40多年,会唱20多个曲子,我16岁上班,一直在乡办企业,我们姊妹6个,一大家子10口人,全靠父亲一人维持生计,生活比较窘迫。我记得有一次爷爷生日的时候,大家来祝寿,大家要求爷爷唱两句,爷爷被人扶起来,别人弹三弦,唱了两句。爷爷去世时81岁。我家的紫檀三弦,是我爷爷买的,由我哥郑永瑶收藏。近几年,七里河郑家庄的鼓子传习所的活动比较正规。前不久,魏世发老师组织鼓子好家(爱好者)在安宁区唱兰州鼓子,我带着七里河区的鼓子好家(爱好者)去了,其中有个4岁的孩子名叫莫瑜翰,他奶奶名叫于桂香。孩子和我在下面听牛艳红唱《草船借箭》。孩子说这个曲子是“嗯”字韵,她咋唱“啊”字韵,我说,“嗯”字韵是对的。随后孩子跑去给牛艳红说,牛艳红很吃惊。这个孩子就是家里大人唱,灌耳音,加上天资聪颖,唱得像模像样,当众表演也不怯场。兰州鼓子就是这样,要从小接受熏陶,否则,年少时纯粹没接触过鼓子,半路出家要唱好鼓子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刘艳玲:

我的祖籍定西内官营镇,现住在七里河光华街,初中文化水平。上小学时我参加了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在六一或国庆节会举办文艺演出时。跳舞唱歌,唱《北京的金山上》等。到了初中,因为身高的原因,我成了学校篮球队的队长。1986年我喜欢上了秦腔,在定西内官镇南阳村春节社火活动中演出秦腔《火焰驹》,女扮男装扮演剧中的李彦贵,群众评价扮相好,声嗓好。我在老家生活,到1991年才随丈夫迁居兰州,在医院打零工上班十几年。

1999年前后,有一个星期天在黄河母亲的位置,我听有个老太太和老头子在唱秦腔,遇上了一起活动拉二胡的陈增三老师。当时陈增三唱了一曲兰州鼓子《草船借箭》,我云里雾里地听不懂,他说兰州鼓子文雅,比秦腔好听。过了一年,陈增三给了我一个段树堂唱的《草船借箭》的录音,我在医院上班,边干活边听,听了半年,觉得很好听。段树堂的唱腔悠扬婉转、音韵沁人心脾,吐字、发音,看着词就能听懂,“赤壁鏖兵,周郎用火攻,草船借箭,鲁肃胆惊,献连环,多亏凤雏先生”。把这个字放在音上,才有那个味道,但我自己怎么也学不会。后来陈增三老师将《草船借箭》翻成曲谱交给我,从这时开始我就下功夫学曲谱。用了一年时间,我逐渐掌握了怎样运用谱子,了解节奏的长短变化,音准在琴上过几遍,反复练习,才能把握准。

从2002年开始,利用双休日我经常去老艺人们聚集的五一山、安宁、七里河等地的鼓子点参加学习活动。在这些活动点上,我唱《草船借箭》,后来我学了魏世发老师唱的《林冲夜奔》。大家一致认为我的嗓子适合唱兰州鼓子,音韵比较宽,不尖利。七里河的彭文嘉老汉60多岁,听了一辈子的兰州鼓子,是兰州鼓子的铁杆粉丝,他的哥叫彭金嘉,主要弹三弦、拉二胡、打扬琴。彭文嘉听后说:“你唱出了兰州鼓子的气韵,有强弱高低,适合唱武曲。”后来我就学王雅禄老师的《亚仙刺母》《俞伯牙抚琴》《会友》《见诸葛》《渔樵问答》等曲目,这些曲子比较长,一个曲子基本上要学一年,学会了就去唱,如果有问题就自己琢磨改正。方一荣住在五一山,对我的鼓励很大,说有些人唱了几十年唱不到你这个水平,此后对我悉心指导,希望我再接再厉。

2006我有机会登台演出,在人民剧院唱陈增三写的新曲目《千里陇原跨骏马》,导演是皋兰文化馆的杨静琴,站着表演,手拿着碟子,六个人唱,三弦伴奏陈增三,还有扬琴、二胡、古筝等器乐,演出荣获二等奖。演完我对兰州鼓子更加喜欢了,只要哪儿有演出我就想参加,表演上有所提高,也得到了观众的认可,我觉得很自豪。以往一直在家操持家务,为了孩子付出了青春,兰州鼓子成了我唯一的爱好,所以老公和孩子都支持。2011年,孩子工作了,我也辞掉了医院的工作,除了在家带孙子,我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学唱鼓子上。2015年我们去了香港演出,在不同的场合一共演出了12场节目,由我一个人演唱,陈增三的扬琴,赵贵智的三弦,魏周发的二胡。我唱了首《草船借箭》,有几个观众现场就可以听懂,报以热烈掌声,有些观众还要请我吃饭,有些买糖给我们吃,唱完坐在一起聊天,聊鼓子,聊兰州,给我留下美好印象。

现在我会唱新老曲子十六七首,新曲子有《千里陇原跨骏马》《南湖的灯光》《虎门销烟》《皋兰颂》等。尽管掌握了大部分鼓子曲牌,在不同的曲目中,虽然曲牌一样,但发音不一样,所以还要一字一韵进行琢磨。想着把鼓子曲目多学几首,再学一两样乐器,这就是我艺术道路上的追求。什川魏周江的老婆也喜欢我唱的《草船借箭》《会友》《亚仙刺母》,都一一录了下来,回去放在机子上听。什川的一群爱好者听了也都喜欢我的唱法和味道,这对我也很莫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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