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节日饮食
贵州省各地的仡佬族基本没有统一特定的节日饮食,但不同地区的仡佬族的节日饮食也有自己的特定表现。为了叙述便利,我们且把它们分为主食、菜肴、茶饮、饮食习俗等几个方面来叙述。
1.主副食
(1)金银饭一些仡佬族地区日常食用的色鲜、味美的主食。其烹制方法是取玉米沙(或粉)和大米各一半,先将大米煮成半熟,然后将玉米沙(或粉)拌湿与之混合,放入甑内蒸熟,米饭呈白色,玉米沙(或粉)呈黄色,黄白相间,即成为金银饭,又称两造饭。
(2)苞谷(玉米)粑
制作方法是每年玉米成熟季节,用嫩苞谷与少许大米(或糯米)混放水中浸泡30分钟左右,用磨推碾成浆状,在室温下发酵一段时间,加少许糖,用桐叶或菜叶包成月形、扁形式样,放入甑中蒸15分钟左右,即可成熟食用。
(3)糍粑
糍粑制作方法较为简单,用糯米洗净浸泡10余小时,蒸熟后置于石碓内或其他容器内,用特制的木棒用力春溶即成。春溶后,再用少许黏米细面撤于上,便可捏成大小不等的粑团,待干后储存备用。糍粑是仡佬族人祭祀祖先的祭品,也是节日喜庆待客的重要食品。打糍粑主要是在春节和重阳节,届时几乎家家打粑供祖并送亲、待客,有“重阳不打粑,婆娘不归家”的说法。祭祀用的糍粑,须大小齐备,大者直径约2尺,小者直径约2寸,品种齐全,规格各异。祭祀完成后即可食用。
(4)米团粑
制作方法是先用80%左右的籼米和20%左右的籼米混合洗净浸泡半月左右,滤干水分,用石碓(或石磨)春成细面粉(由机器磨粉亦可),然后用温开水将适量细面粉调成糨糊状,并将其再倒入面粉内搅拌用力压成团,待压成硬团状后,便捏成一个个尖山式的小团粑,在小团粑的上部滚上一些浸泡过的糯米,再在粑的顶尖再放一小撮染红的糯米,置于大的蒸笼内蒸熟即成。是仡佬族节日筵席上的副食之一。
(5)麻饼
制作方法是先将黄糖(或红糖)放入锅内融化,然后将炒米、核桃及炒脆的花生、芝麻、苏麻等同时放入锅内,与糖混合搅拌均匀。然后将其装在预先用木板制成的四方木箱(木箱高约1寸许)内用力压紧,取去木板,趁热切成薄片,几小时后,即成香脆甜美的麻饼。是仡佬族节日筵席上的副食之一。
(6)灰团粑
灰团粑制作方法较为独特而复杂,先是将干净糯谷草烧成草灰,放进事先已垫好棕片或双层细白纱布的筲箕里,然后移到木桶或锅盆上,用开水冲灰,灰水漏入木桶或锅、盆内。待灰水放凉后,再将淘好的上等大米放入灰水中,浸泡一小时。之后,用小石磨磨成米浆,再放入锅里煮,待半熟后灭火,冷至不烫手时,再用手捏成团粑,放于早巳准备好的篾粑折上。然后,又将锅洗干净,掺上冷水,把篾粑折移到锅内,盖上毛盖,用大火蒸透,取出晾干,即成灰团杷。灰团粑的吃法也较独特。它不同于人们熟知的泡粑、糍粑、冷窖粑的吃法,而是用菜刀切成薄片,投入已煎好的猪油锅里快炸,再投入其他佐料,起锅后便可食用。灰团粑是道真县仡佬族人年节制作的一种颇具风味的民族食品,堪称为节日佳品。
2.菜肴
(1)灰豆腐果
“灰豆腐果”是以黄豆为原料先制成豆腐,再切成正方形、长方形、三角形、菱形、条状等不同形状的小块,用桐壳(或荞秆)灰或白碱壅制一天或3~4小时左右,然后再放入装有草木灰的铁锅中炒制,炒好后筛去灰,即成外形凸胀,内心松泡、绵软的灰豆腐果。灰豆腐果用淘米水、米汤或温水浸泡1~2小时洗净后,可煮食、炒食、炖鸡、炖猪蹄、炖排骨,凉拌食用,其味鲜嫩、馥郁,别有风味。贵州黔北一带的仡佬族善制“灰豆腐果”,是节日和平时都要制、食的菜肴之一。
(2)菜豆花
菜豆花又称水豆花。制作方法是取黄豆为原料,放入温水中浸泡半小时,用石磨推碾成豆浆,放人锅中煮沸片刻,将萝卜、青菜或白菜等叶菜,洗净切成细丝状,放入煮沸的豆浆中混煮片刻。待白菜(或青菜等叶菜)煮熟后,用胆巴水少许慢放入锅中用瓢点做,则豆浆与胆巴发生化学反应,产生胶状物,直至豆浆与菜一道沉淀成块,即成菜豆花。以菜豆花蘸辣椒水佐食用,别有风味。若将制成的菜豆花存放一天,直至有酸味,取之用油炒食,则又称炒酸菜豆花。仡佬族地区豆类菜制作品种较多,尤以菜豆花特具风味。
(3)面辣椒
其制作简单易行,先用红辣椒或青辣椒洗净切成渣状,大米面粉和糯米面粉以80%和20%的比例与之混匀,大约米面占74%,辣椒约占25%相配制,放少许盐拌匀。然后用坛子盛放倒立腌制15天左右,即可食用。面辣椒与各类蔬菜可配制成系列菜。如可将萝卜切成片或丝,或将萝卜菜叶、白菜叶、牛皮菜叶等切成块,用水煮至熟透,放入适量面辣椒即混合煮成糊状渣辣椒菜,也可用面辣椒作扣肉的垫底物。面辣椒系列菜具有酸辣味,开胃健脾,是仡佬族人喜食的酸辣菜之一。面辣椒既酸又辣是仡佬族节日及平时极富特色的民族食品。
(4)胖辣椒
制作方法是选用较大的红辣椒或青辣椒,用刀从中间划破,将辣椒内的籽挖去,再放入糯米面(或加少许大米面、玉米面),直至辣椒饱满为止。米面中须放盐、姜粉、花椒粉等佐料,然后装入坛中倒立朴于装水的容器中腌制15天左右即可食用,可蒸熟后炸吃或直接蒸熟食用,颜色鲜艳、红润、酸辣可口,别具风味。有些地区仡佬族人制作时还放入糯米与肉末作内物,各具特点。由于在辣椒里装满填充物,显得辣椒饱满均匀,故称为胖辣椒。这是近年才逐渐进入仡佬族节日宴席中一道辣椒特色菜。
(5)酸菜
酸菜的主要原料是青菜、萝卜菜、油菜、白菜等。其制作方法第一道程序是,将上述菜类在没有露水的时候采收回来整理待用。将锅置于旺火之上,待锅中的水沸腾后,将菜放入锅中烫蔫(一般先放菜的茎部,后放菜叶部分),取出置于冷水中降温清洗,挤干水分。如果菜的分量较多,需要分几次才能烫完的,在第二次放菜时,必须等到锅中的水进入沸腾状态方可再次进行。第二道程序,仍然得将锅置于旺火之上,将淀粉水倒入锅中加热到沸腾。将洗净挤干的菜放入锅中加热后取出放在预先准备好的陶制坛内压紧,再把煮沸的淀粉水倒入坛内,借助淀粉水在高温下发酵变酸而成。食用方法:荤吃,可用酸菜烩蹄膀、蹄花、肉沫、肉丸子、肥肉片等。素吃,用酸菜配豆类汤汁、土豆等,也可凉拌食用。酸菜的特点:发酵酸菜质地脆嫩可口、酸甜适宜,吃法多样。酸菜是黔中、黔西北地区仡佬族平时和节日都要食用的菜肴。
(6)霉豆腐
霉豆腐的制作工艺是将白豆腐切成2~3厘米厚的方块,放在蒸笼或甄子中加热至80℃左右。取出置于稻草铺垫的透风容器中,一层豆腐一层稻草地堆码。装完后在上面盖一块厚实的布片并压紧四周,让豆腐充分霉变生长出绒毛。这时用食盐(炒)、花椒粉、木姜子粉、五香粉等香料充分拌匀后裹在豆腐块上,置于陶制容器中密封,让盐及香料充分浸入豆腐内。半月后即可开坛食用。有些农户在装坛时还喷少许酒来增加霉豆腐的色泽及香味。有的农户为了不让霉豆腐的香气外溢,还用晒蔫了的青菜叶将霉豆腐包严实后再放入坛中存放。霉豆腐是清镇市仡佬族人节日和平时经常食用的香料类食品。
(7)豆豉粑
豆豉粑的制作方法是将大豆用温水泡胀,然后放在锅内煮熟待用。将多年生草本植物豆鼓叶(扁状,宽约1~2厘米,长约30 ~ 50厘米,生长于水沟边)铺在通风的容器中,厚约10厘米。将煮熟的大豆倒入其中,将四周的叶子围拢压紧,让大豆充分发酵变软。1~2周后打开观察,大豆产生细长的丝,用手摸有黏稠感并伴有香味,则说明整个发酵过程已经结束。这时将发酵的大豆与食盐、花椒粉、木姜子粉、五香料等混合,放在石碓中春烂成泥状,取出放在宽敞的容器中晾晒,待水分挥发到40%左右,再次将失水的半成品倒入石碓中春成泥状。取出在平台上拍打成条状或圆柱状,然后用晒蔫的青菜叶包扎严实,系上小绳,吊在阴凉处风干。在风干过程中,由于豆豉粑里的食盐随空气潮湿与干燥而析出和渗人,不断将空气中的微生物分子吸入豆豉粑内,从而形成了风味独特的香料辅品,主要用来拌辣椒水蘸素菜食用。是清镇市仡佬族居住地区节日和平时普遍食用的香料类辅助食品。
(8)腊肉
腊肉的制作工艺是将刚刚宰杀的鲜猪肉砍成3~5斤一块,用食盐、花椒粉拌和后涂抹于猪肉表面(能看到有一层白色食盐晶体附在表面即可)。各层肉之间,肉和骨之间的夹缝处要抹上盐,并用大针刺孔,使盐分充分渗入,否则这些地方会发臭。将抹上食盐的猪肉放在容器中压紧,让盐充分将猪肉内的水分析出。一周以后,取出猪肉挂在预先准备好的柴火炕上。猪肉离柴火的距离一般在1~1.5米之间。点燃柴火,小火慢熏,白天生火,晚上熄火。白天生火是让猪肉里的水分受热蒸发,晚上熄火则是让猪肉充分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子,使食盐渗入。如此反复一个月左右方可下炕。这时的猪肉表皮发黄起皱,瘦肉萎缩发硬,肥肉表面油腻而发亮。将炕好的腊肉放在土墙茅草房内,利用茅房冬暖夏凉的功效,保证腊肉随空气的干湿度变化而不断变化。这样制成的腊肉不管是蒸来食用或是炒来食用,肉片都会透明而发亮,看起来使人馋涎欲滴,吃起来香味可口。腊肉是多个民族都要制作和食用的上等食品,仡佬族人在节日中也要制作食用腊肉食品。
3.茶、酒
(1)罐罐茶
罐罐茶的煨制方法十分独特考究,煨茶的罐罐是当地生产的土瓷茶罐。煨茶时,先将罐罐清洗干净,斟满水,然后把它煨在火边,待清水开沸后,将茶叶放入(新茶、陈茶均可),再重新煮开,约5~10分钟,待其小涨,把茶罐从火边移开,等到茶叶沉底后,茶水变浓,方可倒出饮用。用此法煮泡的茶,汤色清正,清秀浓郁,芳香可口,回味甘甜。是黔北地区仡佬族节日和平时接待嘉宾的独具特色的茶品之一。
在贵州石阡县的仡佬族人中,节日中,还常以罐罐茶的第一碗作为祭茶,祭奉菩萨和祖先。
饮此茶还具有一些药用功能,在其中加生姜、红糖饮之治感冒;加蜂蜜治咽炎等。
(2)老鹰茶
老鹰茶又叫大叶茶,仡佬族人皆有饮用老鹰茶的习惯。老鹰茶是仡佬族人种植的一种茶树,每年长一季茶叶,叶片长而大,在5~6月份采摘。摘取后置于簸箕、晒席内晾干或于干净地面上晾干制成。仡佬族人家每日用土陶罐或煤砂罐置于灶上或火炕上,将老鹰茶装入罐内熬煮即成,整日都可喝热茶。夏天仡佬族人家中多有此凉茶,味甜、凉爽可口,清暑解渴,还可防止中暑。
(3)甜茶
贵州黔东北仡佬族的一种特产茶,此茶属蔷薇科,夏季采摘加工而成,除平时泡热水作饮料外,每年端午节以甜茶拌粽子食,元宵节以汤圆蘸食。因此茶泡食具甜味,故称甜茶。
(4)油茶
油茶的制作程序是先将少许猪油放入锅内煎至冒烟,放入茶叶煎炒片刻,再加水煮,使之软化,用木瓢背于锅内反复揉之至茶叶成羹,名曰茶羹,起锅备用。饮时以油茶羹,渗入适量的水煮沸,再加盐、花椒面、碎片花生仁、炒芝麻仁、苏麻仁等即可饮用。油茶有醒脑提神之效,芳香味美,俗称干劲汤。一些仡佬族地区饮用时,喜放不同的食物于油茶内煮熟食用,如以油茶汤煮汤圆,称油茶汤圆;以之煮鸡蛋,称油茶鸡蛋;以之煮糯米糍粑块,称油茶糍粑等。有的仡佬族人在制作油茶时,特别在熬上下功夫,即先用大叶茶的适量糯米(或黄豆)放在油锅里炒黄,然后加少量水,用木瓢背使劲熬(用力按压搅拌),熬到黏稠为粥,再放进油渣、黄豆等加水煮好即成,故又称熬油茶。熬好的油茶,清香扑鼻,味道悠长,食后助消化,提精神。仡佬族人喜吃油茶。近年来,油茶已进入节日宴席,成为仡佬族人富有民族特色必不可少的上乘饮品。
(5)爬坡酒
爬坡酒又名咂酒,其制作方法是用玉米、稻谷、高粱、小麦、小米为原料,酿制时,除小米用水浸泡2~3天外,其余分别先后下锅。煮熟后加进小米,散热待温,施放大曲发醉。酒酿成装缸,用柴灰拌黄泥密封即成。装缸时间越长,酒色越醇越浓,是仡佬族饮用的主酒之一。据说饮用此酒,干活挑担、上坡不费力,故曰爬坡酒。
4.饮食习俗
幺台是当地土语,意思是结束,完整的意思是要吃三次才结束的宴席。这是贵州黔北地区仡佬族在喜庆节日或婚嫁中宴请宾客的独特的饮食习俗。吃三幺台的顺序为饮酒、饮茶、吃饭三次或饮茶、饮酒、吃饭。每台所上菜肴一般按九数(九碟)四盘安排,也有11数、13数,四盘不等。每桌8人或10人。第一台以酒食为主,喝当地酿制的白酒,菜肴有猪肉、猪肝、腰、舌、肚等卤菜及凉拌粉丝、油炸黄豆等冷盘为佐菜,每碟(盘)凉菜切成均匀的片状8~16片。食后立即摆上第二台茶食。给客人每人盛一碗自制的油茶,佐以当地产的核桃、板栗、花生、爆玉米花、麻饼、麻糖杆、米粑、粽子、糖果、糕点等佐油茶食用,边食边叙。食毕,上第三台正席,摆上热气腾腾的蒸肉、烧白、酥肉、黄花、木耳、豆腐果、粉丝、海带、扣肉等荤菜、素菜佐饭,称正饭。直至客人酒足饭饱,方才离席(离去)。酒、茶、饭三台毕。此三个程序仡佬族人称之为三幺台。
(二)节日服饰
在贵州省的仡佬族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其节日服饰应该是一最没有表现力的部分。我们今天对仡佬族民族服饰的认识,只能借助于古代汉族文献的记载。
据古代汉族文献的记载,唐宋时期仡佬族,男子穿左衽大袖、大口袄,右肩上斜束皮带一根,并以螺壳、虎豹、猿猴之毛及犬羊之皮为外饰;女子用布2幅制成筒裙,穿时从头上笼下。女子用3寸长的细竹筒斜穿于耳以为饰,贵族之家的女子则佩珠宝戴耳坠。
明清两代,仡佬族服饰男女着筒裙,改为1幅布两端缝合而成。女裙长,男裙短。支系不同,服饰各异。红仡佬,裙为红裙;花仡佬,衣为红底,绣以花领花袖,裙亦为花色;打牙仡佬、锅圈仡佬、青仡佬、披袍仡佬等均系青色衣裙。其中,披袍仡佬衣长尺余,仅及腹,袖亦仅及腕,外披以袍。袍为方形,前短后长,中留孔,穿时头从中笼下,袍上缀海巴为饰。城镇附近的仡佬族人部分改着汉装。嘉靖年间的《贵州通志》载:“今渐作汉人之服饰。”
清末及民国年间,仡佬族男子绝大部分均改着汉装,穿民族服饰者很少。大方县红丰村的仡佬族女子穿青色或蓝色对襟衣,花领,另用白布挑花为袖套、大袖口。头包月牙瓣形青布帕。帕端左上翘,右下垂。帕为3折,折为2寸宽。额前围海巴一排。毛质筒裙为红色,有5寸宽的白色或花色裙腰及5寸宽的青色裙脚。平坝县披袍仡佬,妇女着长衫,外披前短后长无袖之袍,下着筒裙,内穿短裤。用青色或蓝色2丈布折为2寸宽作头帕围头,以绣有牙瓣边的布裹腿。遵义仡佬族妇女穿大襟大袖衣,领、肩、袖均加花边。发梳为马鞍形,双鬓换圈垂于耳际,银丝、洋线扎花插于发髻两侧,项挂银链。青布腰带宽2寸,绣以金线,两边有穗,无裹腿,裙用8大片青蓝布连上两端而成。衣裙布料多为棉质。民族传统服饰仅有少数老年人穿,其他地区的仡佬族传统衣裙,解放后已消失,至今未有成套发现。
20世纪50年代后,仡佬族男女老幼服饰均与汉族同,男子多穿中山装,女子多着父母装。也就是说贵州省的仡佬族人在20世纪50年代以后,男女都失去了自己的民族服饰。
(三)节日礼仪
1.年节敬祖
在仡佬族的节日礼仪中,由于其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的社交功能极弱,基本上没有其他民族中盛行的专门的迎宾礼仪。但贵州各地的仡佬族人在年节时对宾、朋仍然是礼敬有加,相当尊重的。比如我们在清镇市的仡佬族的节日礼仪中,就看到了上八位的礼仪。在清镇仡佬族居住地区,每逢喜事和节日,均在堂屋正中备两桌酒席,分上座和下座。上面一桌,主要坐家族中的长辈或年龄较大的宾客,叫上八位。久之,就成了礼敬客人和有功劳人员的一种礼仪。
但是,仡佬族人在年节中表现的对祖先礼仪却是无以复加的。在年节中给祖先供年粑是仡佬族人特有的年节礼仪。在各地的仡佬族中,供年粑的形式各式各样,但在年节中以供年粑的表示对祖先的礼敬则是必须的。比如清镇市仡佬族杨氏族中供祖宗是用一簸箕装一个与簸箕大小相等的粑粑,悬挂于大门右角上方,距天楼尺许,粑粑上点长明灯,下方挂一方形腊肉,并插上香。赵氏及周高氏族中则是用一长方形的竹制器,内装三摞,每摞九个小圆粑粑,放于进卧房门前,同放一方形腊肉,插上香,名为供小炕。另外还要在床前柜子上用泡木叉或泡木板放上一个粑粑,名为供奉送生娘娘。在卧房另一端放上一个粑粑,名为供财神菩萨。每餐饭前,必须制作新鲜饭菜前往这些地方焚香化帛奠酒,默默祷告。除夕之日将祖宗接回过年,正月初,逢子(鼠)午(马) 日要送已故老人。送时将粑粑用一竹篮装着,反手背上,手持泡木叉叉,点上三炷香,到三岔路口处,将泡木叉叉插于地上,烧纸后默默祝祷老人,正月十五再接老人过大年。几乎每年的子午日均在正月初二日,故仡佬人有三天年之说。
在一些仡佬族地区,还有在年节供年饭的礼仪。除了供祖宗、财神、送生娘娘外,一些仡佬族人还要在神龛前大桌上摆上酒、肉、饭各三碗供奉天地神灵。大桌下供土地菩萨,大门处供门神,大门外供外亲。供完后,还要依次到地里供秧苗土地、神树、山王庙等。
在一些仡佬族地区,还有给已故父母坟上送灯的年节礼仪。在这些地区,仡佬族人有“三十夜的火,十五的灯”之说。从除夕之夜到正月十五,傍晚供饭前,都必须先到祖坟前亮灯,然后回家供饭毕方能进餐。距离太远的新坟,至少也要连续送灯三年,离得较近的要经久不息。
2.熄灯祭祖
在黔中地区披袍仡佬支系过小年的祭祖中,有一个特定的年节礼仪熄灯祭祖。献饭,在过小年的三天里,都要用黑山药炒牙猪肉、九块四方形的猪肉墩墩、九个饭团(每个饭团上面插三匹金丝茅草)作为祭品。祭祀时,用小簸箕摆着这些献品,然后关上门,吹熄灯,再用马勺(一种木制小瓢)装着黑山药炒的牙猪肉,用民族语言指名请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来受献(献分三献、五献,三献,即请三辈;五献,即请五辈,五辈以上至先根先底就不指名请了)。每献一位,就将马勺中的菜撒到地上,同时用手掐每块肉墩的肉和每个饭团的饭丢到地上。献的顺序是酒、饭菜;请是从本身的上三辈或上五辈开始。其吹熄灯的理由是传说古老先人当时没有穿衣裤,如果不吹灯,他们怕见后人就不肯来受献。
3.抓饭祭祖
在黔中地区披袍支系的仡佬族吃新节中,最后一天的祭祖仪式与平时不同,这时不用桌凳、筷匙、杯碗,将一个大簸箕放在地上.把饭菜连锅甑放在上边,用马勺舀菜,用手抓饭,传说祖先没有碗筷,这样做以示没忘祖先。
(四)节日禁忌
仡佬族是一个特别看重祖先崇拜和自然神灵崇拜的民族,他们为了强调祖先崇拜和自然神灵崇拜的神圣性,在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表现了多种禁忌。这些禁忌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存在着,在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又得到进一步的强调。
腊月三十晚吃饭,不准泡汤。说如果在腊月三十晚泡了汤,那么到春夏天做活时,就要被瓢泼大雨淋。
三十夜火不能灭,十五灯不能熄。春节三天任何东西也不能往外倒丢。小孩不能指月亮,指月亮耳朵要被割。
正月初一至初三日,不扫地、不煮生米、不倒水出门,男人不骑马、犁田,女人不用针线。
正月初一,不能拿锄头、镰刀和绳子。如果拿了这些,到春天石头会划破牛脚;用了锄头,会挖到自己的脚;拿了绳子会遇到蛇等等。
正月初一不能将生米做饭。正月初一至正月十六不能春碓、推磨。说是这样做了,神不给粮食。推豆腐正逢点酸汤的时候,从野外进家的人,不准进豆腐房。说野外进来的人,带有野兽之类的不祥气味进来,影响豆浆变不成豆腐。
正月初一,不用刀,不泼水,不扫地,不揭甑盖,不做针线活,妇女不梳头,吃年饭忌泡汤。
正月初一至初三,忌吹火。春节祭祖的糯米粑只能煮吃,忌烧吃。春节,送祖忌与亡父属相同日,如亡父属龙,则于蛇日送祖。
正月初十和十五两天忌食荤,三月三忌挖地、砍柴、割草。四月八忌役牛。立春日,妇女不得串门,否则会踩着春。立秋日,男女不得外出劳作,否则会踏着秋,俗有“一年踩秋,十年不收”之说。(www.zuozong.com)
以上这些都是贵州省各地仡佬族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的禁忌表现,但这里许多的禁忌只是一种心理文化的表现,在实际生活中的直接应用是少见的。
(五)节日游艺活动
1.打篾鸡蛋
在贵州省的仡佬族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节日游艺活动亦是较多的。
打篾鸡蛋应该是仡佬族最富于民族特色的节日的游艺活动。
在金沙县茶园乡永丰村仡佬族在吃新节中的打篾鸡蛋是这样的。
篾鸡蛋,即竹篾条编织的球。按习惯将参加者分为若干队,并视场地之宽窄来确定各队人数,不分性别、年龄,但双方人数必须相等。活动以固定范围对打和不固定范围追打两种形式进行。
对打:双方划定边线,底线和中线(形如篮球场),队员在指定的区域内要球,要得者为发球队。发球队指定一队员,用手击球向对方打击,对方回打球,球在空中来回运转。若一方发、打球,打在对方任何一个队员身上,称为被烧倒。而被烧倒者,记负一次,并供胜队吃蛋一次。若发、打球超过边底线者,称为漏毛;发、打球不过中线者,称为内闷。漏毛、内闷均判为失误,由胜方发球。照此明确规定,以烧倒次数来计算全场活动的结果。吃蛋达12次者为胜队,反之为负队。并当众公布胜负战绩。
追打:划定中线为界线,又在距中线50米、100米或更长一点的地方,划出底线,仍以手击发球方式进行迫打。球在空中来回运转,若球在哪一方落地,那一方便立即退却防守,对方球队急速追至落球点,继续发球追打。双方往返循环,你退我进,直至篾鸡蛋打出对方底线才终止全场活动。被打追出底线者,为负队。负队淘汰,另选一新队上场,同胜队又开始鏖战。
在仁怀县茅坝区哑塘乡仡佬族人的年节中,也有打篾鸡蛋的娱乐性内容。
篾鸡蛋用篾条编成,蛋形,内装松软物质,大小不等,分甲乙两方,但参加人数不限。两方对战时,即将篾鸡蛋弹来弹去,失手落地者为输。比赛时,围观如堵,气氛热烈。
在大方、织金、遵义、仁怀、道真、务川一带仡佬族中,打篾鸡蛋又有自己的表现,
打篾鸡蛋,一般是在农历正月初一至十五间进行。
篾鸡蛋常用竹篾编成大小不等,一般大如拳头,有空心、实心两种。实心的多用稻草、棉花、布团充塞球心;空心的内装铜钱、石子和碎碗片,有的还在球壳上涂上颜色,宛如彩球。重量一般在半斤以下,外形如同鸡蛋,故名篾鸡蛋。务川一带又称之为鹅蛋包。
篾鸡蛋的打法有两种,一种是选择宽敞院坝,中间划一条分界线。人分两队,每队3~5人,各在一方,或用手送,或用脚踢,凡打不过线,球触了身体,便输了。第二种是在荒山旷野进行,不限制人数,也不分组。比赛时先由一人将篾鸡蛋随意向空中抛去,其余的人随之奔向篾鸡蛋跌落的地方,先抢到篾鸡蛋者继续扔,以扔出次数最多者为胜。
仡佬族的打篾鸡蛋,在南宋时的《溪蛮丛笑》中已有记载,仡佬族“岁时数日,野外男女分两朋,各以五色彩囊豆粟,往来抛接,名飞紽”。可见,仡佬族打篾鸡蛋的历史,源于飞紽,流传民间已八百多年了。
在大方县长石、青山、普底等地仡佬族人中,有一种类似打篾鸡蛋的活动,应该是打篾鸡蛋的变体。打抛儿,亦称打毛搭,也叫打毽。
这种抛儿,早年间以茅草为芯,外用葛藤缠为球体,直径一般为15~20厘米。因较为沉重,不便抛掷,后改为竹篾条编成空心球状,外用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各色布条缠为彩球,美观、轻便、易于抛掷。
打抛儿分为甲、乙两方,人数不限,但双方人数要对等,男女单打或混合打均可。比赛开始时,可由一方将抛儿抛给对方,对方又把抛儿抛掷回来。有时抛了若干个回合,不分胜负。打抛儿,可在地上拍跳,可用脚踢,可用头或肩顶回,可用十指托起,也可用单手或双手抓起甩向对方。如果某一方不能接回算负要受罚。处罚方式为负方将抛儿双手抛给胜方,由胜方用脚踢回,直至负方接住或胜方未踢着抛儿为止。另一种胜负规定是以某一方队员体力不支认输为止。
2.对唱山歌
对唱山歌也是仡佬族人在年节中游艺性表现的一个方面。
对唱山歌在仡佬族人平时就随时存在,但在年节中表现最为突出。在仡佬族人的婚庆典礼、满月酒、大年正月等节日中对唱山歌是必不可少的。每年的正月间,从正月初三开始,仡佬族青年男女都会成群结队,到亲戚家去拜年或玩耍。一般情况要么几个男青年一起,要么是几个女青年同行。但不管到什么地方,作为主人的一方都要热情款待并主动约请几位歌艺较好的青年陪对方对歌,无论在哪家对歌,主人家都拿出家中最好的食品热情款待。端茶送水,晚上做消夜,每项工作都不能怠慢,怕得罪客人,同时又怕人家看不起。唱歌的人只管专心对歌,其他事情一概不管,非常受人尊敬。
对歌给年节增添了欢乐、祥和、喜庆的气氛,同时也为仡佬族青年男女结识提供了一种理想的场合和机会。
3.高台狮舞
在道真、务川、正安一带的仡佬族中,年节中要举行一项称为高台狮舞的文娱活动,以示吉庆。
其狮子多用竹编,纸糊彩绘,系以铃铛,眼眨眉动, 口可张合。狮皮用色布缝制,饰以毛,尾可摆动。逗狮罗汉和猴均戴面具,短装打扮。高台用五至七张方桌叠成,顶上的一张则脚朝天,远望若叠塔。表演时,一人扮罗汉,一人扮猴(在正安安场一带分别称为大头和尚和爬山),二人舞狮,锣鼓、唢呐伴奏。先是罗汉、猴与狮子在地面、高台相戏,作雏鹰展翅、燕子翻飞、滚龙抱柱、仙猴摘桃、鲤鱼漂滩、前空翻、倒立人等动作。然后,在罗汉的逗引下,狮子绕台旋舞,攀桌而上。踩斗是高台舞狮的最高潮,即狮子站在最高层桌子的四脚上,移步起舞,间以踢腿、舔腹、踩脚等动作,时而昂首瞪目,时而伏身低首。舞者以其舞技娴熟,高难惊险,扣人心弦,博得观众阵阵掌声。
4.抱蛋
在道真、正安一带的仡佬族中,年节中还有一项专门属于儿童的称为抱蛋的游戏。
抱蛋,是正安、道真一带仡佬族儿童在年节及平时玩的一种游戏。所谓抱蛋,即孵蛋之意,在游戏中取其孵蛋鸡护蛋。所谓蛋,实际上是小石子。具体玩法是一人护蛋,众人抢蛋。蛋的数量不定,一般1~5个。在抢蛋的过程中,若蛋在未抢光之前而护蛋者以足触及抢蛋者的手或足某一部位,便由被触者替换护蛋;若蛋被抢光,则罚护蛋者鸳蔸抬死狗。
游戏开始时,在平地中央放上1~5个石子(大小以便于抓抢为宜),护蛋者四肢着地,或守护在蛋旁,静候抢蛋者的进攻;或四周爬行,寻找主动出击的机会。按规定,只有当抢蛋者从四面八方一哄而上时,护蛋者才可以用磨盘腿将蛋置于身躯的掩护之下,除此,任何时候都得将蛋亮出来;而且护蛋者只能在爬行中以足触人,否则违例。在游戏中,抢蛋者可以用各种方式进攻,或一人逗引对方出击,另一人则冲去抢蛋;或待护蛋者主动出击时,一人冲上去将蛋置于胸下。此时,若护蛋者未能以足触及人,或足触他人在后,则抢蛋一方都算赢。一旦蛋被抢光,全场欢声雷动,抢蛋者一面高喊:“鸳蔸抬死狗,喏儿!鸳蔸抬死狗,喏儿……”,一面拥上前去,或由两人抓住手脚,或由四人各持一肢,将护蛋者抬出场外,到一定距离(远近完全按抬者的意愿)时,或轻抛于地,或慢放下来。此时,抢蛋者(尤其是负责抬的人)必须迅速跑回场中抢蛋处,谁要是在途中被抬的护蛋者追上抓住,就得接替护蛋;若这次被抬的护蛋者未抓住任何人,护蛋仍由他负责,游戏又继续进行。
5.玩年
在黔中仡佬族中,有称为玩年的习俗。正月初一,吃了早餐,男女老幼可任意玩耍。老年人三五成群围成一堆,掷骰子(叫抓三老猴)、跌毛钱(将毛钱放于手背,握住拳头,用脚使劲跌地,同时大叫一声翻)。毛钱落于地上,大家看是否翻(事先大家议定翻哪一面确定输赢)。这种跌毛钱也叫挞麻石三。孩子们玩的,一般是蒙瞎猫、捉迷藏、牵羊摆尾、打陀螺、打毛挞等。青年人唱山歌、荡秋千、荡磨磨秋、拉顺风耳等。
(六)节日民间传说
在仡佬族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流传着许许多多的节日来源传说。
1.仡佬族祖先和吃新节的传说
在很古很古的时候,天地不分,到处都是森林。森林中生长着果树,果树月月开花,月月结果,古老先人们每天都靠摘鲜果充饥,攀岩爬树游戏。
日子不知过了多久,老天的儿子仡佬祖先的大哥玉帝派玉书领金角、沙达开天辟地(金角为龙,沙达为蛇)玉书长得虎头人身,力大无穷,开天辟地时称盘古王。
盘古王开天辟地,他的儿孙古老先人都留在天上,当他把天地辟开,就留着一棵接地通天的大马桑树给儿孙往来。玉帝看见盘古王创业辛苦,又见其子孙每天只知摘果游玩,就叫他们到地下来。哪知古老先人们不听他的话。玉帝没法,就请太白金星设个妙计。有一天,太白金星提着一篮又红又大、水淋光亮的马桑果去对古老先人说:“你们为哪样不去摘这种果子吃?”先人说:“听老辈人讲,这种果子有毒不能吃。”太白金星又哄着说:“听说的不要当真。这种果子没有毒,鲜艳透红,甜得很,我吃给你们看。”于是,大家贪嘴都跟着他吃。甜甜的马桑果,越吃越香,越吃越想吃,吃呀吃呀,吃饱肚子后,大家就被醉得昏头昏脑的听玉帝派来地上。
古老先人赤身裸体来到地上,正好盘古王到别处开天辟地去了,只有金角和沙达还在。地上到处都是大森林,黑洋大箐荒无人烟,先人们只好住在树上。树上的果子,草丛里的莓子都被先人吃光;后来,大家饿了,只得三五十人分开去刨山药、摘毛稗、草籽活命。冷来穿树皮,住岩洞,生活极端艰苦。先人们受不住这种苦,又从马桑树上天去对玉帝说:“你在天上吃得很好,地下没有好吃的,苦得很我们不去了。”
玉帝说:“我叫你们去,没有二话讲,盘古王会教你们过好日子。这回下去可以带着旱稻、羊猫、小米(谷子)去种,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先人们这回就带着牛、马、猪、羊、鸡、鸭、鹅、狗以及种子等到地上开荒辟草,刨土种粮。金角是龙,他为古老先人的庄稼浇水;沙达是蛇,帮古老先人捉老鼠。种子下土,转眼就长出了嫩芽,先人们欢喜得很,天天盼月月看,希望快点成熟;天气冷了,树叶黄了,谷草也枯在田头,但是,谷穗伸天,上头结的全是瘪壳!先人们非常失望,只得又去找玉帝。
这回玉帝可刁啦,他架起腿,跷着脚,见先人们还是不肯给他下跪行礼,就扭起脖子说:“你们这些人真僚,不敬神,不敬仙,总要敬天地祖宗嘛,回去杀白牛祭天、杀白马祭地,再把种子下土早一点,谷子就成熟了。”
先人们第三回又来到地上。盘古王也回来了。他领着大家修整天地,分清日月阴阳,种的粮食才会成熟。不巧,盘古王在这个时候竟然老死了,古老先人们十分伤心。
收打粮食后,大家都一把一把的生吃,毛稗、小米是涩嘴的,稻谷是戮嘴的,珠珠米硬得把牙齿梗得咯嘣咯嘣的响,古老先人吃惯鲜果,总嫌这些不好吃,于是又上了天。那玉帝被他们纠缠得无奈,只得叫先人们搓火草到太阳边去点,说煮熟来吃比吃生的香,并派公鸡专门到地下来帮着春米和催先人们起床、做活路。这回可把玉帝气坏了,等先人们一离开天上,他就火冒三丈地说:“灶王你给我去监督他们,但是你要说是我派你去帮他们看家、管理火。雷公,你给我去把马桑树劈断、踩弯,以后不让他们再上天哕,我实在被他们烦够了!”雷公执行了玉帝的命令,劈断了马桑树,从此,天上地下才永远分开。
古老先人回到地上烧荒拍草,开耕种田,不知生活了多少年。
2.祭山节的传说
每年三月三,在我们比弓、茅草寨的仡佬族就要聚拢来,杀猪宰鸡,烧香烧纸,在后山上的神树前祭供一番,这就叫过神树节。为哪样要过神树节呢?里头还有个名堂哩。
在老辈人以前,我们这一带是黑乎乎的深山老箐林。
有一年不知道从哪边惹来野火,满山遍岭是一片火海。这一场火又猛又大,石头被烧烂九层皮,泉水河水被烧干,阳雀野兽,来不及逃脱的成了疙瘩桩,有些烧得不见渣渣壳。人们四散逃命。东坡山头有户人家,男人出去救火,也被烧死了。只剩下一个月子婆在家。因为月子婆不能出门,特别是风火燎起的时候,更不能随便走动。如不是这样,引来风火神的不满,就会招来大灾星。
眼看火苗子越来越向她家烧来,这月子婆心慌了,抱起刚满三天的婴儿冲出了那间茅草房。她家门前有棵手腕粗的香樟树,在一人高的地方有节三岔丫巴,那妇人把婴儿卡在丫巴树上,赶进家去搬东西。这时一阵大风,一坨火鸹子(火焰)飞落下来,封住了门。那妇人在被火封住的屋里,大哭大喊:“救命哕!救命罗”
在这山高坡又陡的地方,人烟很稀少,加上这场野火很凶,人们逃的逃、死的死。哪有人来搭救哟。她死得惨哕。
说来也算那娃娃有救星,他不仅没有死,反而还睡得香哩。大家觉得稀奇古怪,这一大片两三人合抱的大树都被烧成火炭,咋这棵小香樟树没有被烧,反而还绿茵茵的立在寡岩脚下,没受到一星半点的火燎。据说是那妇人的惨叫声惊动了天神菩萨。观音老母晓得这惨叫声是婴儿母亲的哭喊声,立马派来了水神菩萨暗中保护这婴儿。
后来,不晓得是从哪儿走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也背着一个刚满三天的小女孩路过这里,听见有哭喊声,她就把这婴儿收养了。老太太很善良,在这里挖地种庄稼,找些野果或推豆浆把他们兄妹俩喂养。一日三餐,三日九顿,他们逐渐长大了。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满头白发。她见着他们有些情投意合,心里暗暗自喜,就把他们相爱的事挑明了:“我八十老太,一生命苦,无儿无女。有了你们在身边,该料理个人的事了。”
他俩兄妹好像是做一场梦,抱着老太太问明是咋一回事。她就指着门前那棵树干已有盆口大的香樟树说:“你们的父母都被一场野火烧死了。他们在灵中说:‘你们俩长大后结为夫妻,他们就高兴了。’那时,你们是得同样的一棵香樟树救了命。”白发老太太同他们生活了二十多年,把这番话说完就不见了。兄妹俩觉得奇怪,就到处找,可是找来找去,连影子都不见了。他们以为她躲进大树里去了,找来斧头就砍,从天麻麻亮就砍起,砍到太阳落了,白发老太太在哪里?第二天,又转来砍,却见原来的斧口子复原了,木渣渣也不见了,只见树脚下有一点血。兄妹俩不敢砍了。以为白发老太太已成神。其实,她就是天仙观音老母的妹妹水仙菩萨。
从那以后,他们兄妹俩就结为夫妻,在这棵神树下过着幸福的生活。
白发老太太不见的那一天,正是农历三月三。人们为了纪念她,这天就要杀猪宰鸡来祭供。供时,还要砍些这树上的木渣渣来做祭供品。大家吃到木渣祭供品了,就把这个来历一直流传到今天。
3.年节中祭灶神的传说
仡佬族的祖先是不信神不信鬼,不信教不供菩萨的,但是,现在我们除敬天地外还供着一位可笑的聋灶神。讲起来还是一个很有趣味的故事。
自从我们祖先第三次上天找玉皇讲理要过好生活,他派灶神来帮我们看家、管理火以后,我们仡佬族不但放不下原来的心,而且更加头痛了。这灶神名义上虽是来帮我们看家管理火的,而实际上却是玉皇派他来监督我们、管理我们的。 自灶神跟着我们祖先到家以后,他每天不到田地里劳动,只睡在灶上吃敬供;我们有什么困难他也不管,做了多少好事他也不说,只要抓住一丁半点小毛病就上天去给玉皇汇报。玉皇这个人,他高高地住在天宫,不管灶神向他说的是真是假,一律不加调查,完全相信灶神的话,动辄就派雷公来劈,火神来烧,风伯来刮,雨师来打。我们的祖先从来就不肯给神仙菩萨烧香磕头,这一来,真是搞得我们仡佬族人吃不好,睡不香。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人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会变的。我们的祖先能上天的时候,对玉皇都没有下跪磕过头;这回呀,不管是结婚、过年都要给灶神烧香化钱,磕头跪拜,献酒献肉。老辈子说“不怕官,只怕管”。别的民族对灶神只三献,我们仡佬就供四献吧(仡佬族供灶神不用碗筷,是用手掐肉放在马勺里,跪拜一次,乞求一次,祷告一次,再站起来将马勺绕四方奉献,如此反复四次),尽管如此,灶神还是见软吃软,特别是对待妇女,稍有不如意处就去栽赃诬告,使她们不断地遭受雷劈。
有一个媳妇,天天提心吊胆地怕灶神诬告她。她除每天细心办事外,总要在吃饭之前偷偷供老天一次,乞求保佑。久而久之,老天被她感动了。他想:“灶神这家伙实在太胡作非为,应该向玉皇讲讲。”恰恰就在第二天上午,这个媳妇的婆婆没有去做活路。饭熟了,她要照常敬献老天,又害怕婆婆怀疑她偷嘴,先吃白米饭。她为了不让婆婆怀疑,就急慌慌地舀饭供,这一慌可出了大祸,她弄撒了几颗饭落到水缸底。灶神早知道她在求天保佑,一直在找她的岔子,这回算是抓住她的辫子了,赶忙起早,鸡叫就上了天向玉皇报告:“这个媳妇抛撒五谷六米,不是一回了,现在水缸头还丢得有半缸的白米饭!”玉皇大怒,立即叫雷公来劈。这时,老天对玉皇说:“现在下界怨气冲天,弄得我心神不宁,你是玉皇,办什么事都要慎重一些才好,还是叫雷公先了解一下,搞清大小曲直,不要冤枉好人。”玉皇说:“雷神,老天讲得公道,今天你去要好好地处理这件事。”
老天赶忙给这个媳妇托梦说:“今天午时三刻雷神要来劈你了;你为供奉我才撒在水缸底的那几颗饭,快捞起来用油炒了吃掉,然后你拣几小颗亮米石丢进缸底,你就平安无事了。”
这媳妇惊醒过来,一切都照老天指教的做,她刚将找来的几颗亮米石丢进缸底,马上天昏地暗,雷神就进了家。灶神指着这个媳妇说:“就是她,一贯抛撒五谷,欺天灭地。糟蹋粮食的就是她。”雷公没有举起神斧就砍,他从缸底捞起亮米石。看了又看,轻轻地自言自语:“这不像是饭嘛!这……”灶神催促说:“劈吧!劈吧!不像饭又像什么呢,难道你听老天一说就想包庇她!”雷公擦了擦眼睛再细细地看,他一会把头偏起由左边看,一会由右边看,越看越不像是饭。这时,灶神生气了,他耍起刁来对雷神说:“午时三刻已过,你还不劈,真要包庇她!好,我和你到玉皇面前打官司去!”此刻,雷公也急了,忙说:“屋里太黑,一时看不清楚,让我再试试看!”他将几颗亮米石一起丢进嘴头使劲一咬,咯嘣一声,他的牙都被硌缺了,痛得他眼泪哗哗直冒。雷神怒火三丈,一转身就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灶神两耳巴。这时灶神还丈二烟杆摸不着头脑,雷公从嘴里吐出亮米石连血带水地甩在灶神的脸上,说:“从今后,只准你每年腊月二十三上天一次,不要再天天去瞎报告了。”
那两耳巴真打得扎实哩,灶神的耳朵就是这样被打聋的。从此,两口子想开个玩笑,说几句恩爱话,灶神听不见,也不再去告玉皇说:“仡佬在亵读灶神了……”但是耳朵挨打聋的灶神,眼睛还是看得到的,为了每年让他上天不再瞎报告,诬枉人,所以二十三要祭灶,乞祷他上天“好的多多讲,歹的避瞒藏。”
灶神在平素得不到好的吃喝了,二十三日晚他一夜不睡,拼命地吃饱喝足,昏昏沉沉上天,就是要想讲点什么坏话也忘记了。再说他的耳朵是被雷神打聋的,要多说瞎话难免再吃亏,所以心里总还是有些惧怕。
4.牛王节中的传说
牛王节传说有两个,一是传说仡佬族人在把野牛豢养成家牛时就形成了牛王节。因为野牛力大体壮,性格彪悍,很难猎获和驯养。所以,在捕捉野牛前和捕到野牛后都要祭祀牛王菩萨,求它保佑捕牛驯牛顺利。而捕捉野牛,又以秋末最为适宜,因此,久而久之,人们便把古历十月一日定为祭祀牛王菩萨的祭祀日,后来又逐渐说成是牛的生日。二是在仁怀县哑塘等地的仡佬族人民中,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仡佬人民居住的山寨,被汉族统治者带来的兵马围困了七天七夜,眼看就要寨破人亡了。这时,仡佬族首领家喂的一头老牛,衔住他的衣裳,把他引进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够通往山后的山洞里。于是这位首领带着全寨人,从这里撤退,安然脱险。从此,这一带的仡佬族人民就把牛当做自己的恩人,没有打牛、吃牛肉的习惯。有些仡佬族人民聚居的地区,至今还流传着“仡家一条牛,性命在里头”的谚话。
5.扎艾狗的传说
贵州省遵义、仁怀一带的仡佬族,在过端午节时要扎艾狗,传说清初吴三桂剿水西时,对仡佬族人实行大屠杀,男人们几乎被斩尽杀绝,吴三桂手下的士兵也杀得手软了。一些好心的士兵便对仡佬族妇女们说:“你们到山上去割些蕲艾来扎成艾狗的样子,挂在梁上或大门上。如果土司再派我们来斩杀,我们就告诉他:‘凡是大门口挂有艾狗的人家,我们都斩尽杀绝了’,你们去照办吧!”后来凡是门前挂了艾狗的,果真吴三桂的士兵没有再来屠杀他们。于是,这一带的仡佬族就把农历五月初五定为扎艾狗的日子。
归结而言,仡佬族岁时节日民俗文化的相关事象与内容很多,其岁时节日民俗文化中的节日饮食、节日礼仪、节日禁忌、节日游艺活动,以及关于节日的传说是比较丰富的。在此,我们只能择其主要略作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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