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下兴业银行践行赤道原则的绩效分析

无疑，兴业银行践行赤道原则所产生的环境与社会效应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这些效应同样也为兴业银行带来了可观的收益。兴业银行从偏居东南一隅的地方性银行到区域性银行，再到全国性银行、上市银行，完成了四级跨越，也由单一银行演变为以银行为主体的综合金融服务集团；资产规模从2007年年初的6177亿元增加到2016年12月末的60859亿元，居国内股份制银行首位。^[193]根据国际权威媒体英国《银行家》杂志联合世界知名品牌评估机构Brand Finance发布的“2017全球银行品牌500强”榜单，兴业银行以105.67亿美元的品牌价值位列第21位，较2016年大幅上升15位，品牌增值41.12亿美元，增速高达63.70%。^[194]

当然，金融机构执行赤道原则是需要承担一定成本的，学者的研究表明，一些规模比较大的国际性银行倾向于采纳赤道原则，其在具体的社会、环境等政策上，优于非赤道原则金融机构的表现，但同时参与赤道原则的银行的经营利润相对较低，特别是在刚刚加入赤道原则或者进行升级改造的时候，这表明采纳赤道原则并不是一种粉饰行为，而是需要承担真实的费用责任。^[195]此种成本显然无法在短期内被抵消或者产生可观的效益，其收益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有时候甚至是无形的。表4显示的兴业银行在2013年适用新的赤道原则Ⅲ之时大幅缩水的审查和适用项目，实际上就从某个侧面说明了适用赤道原则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成本的问题。

为了更好地衡量和了解兴业银行在新发展理念及其理论渊源指导下践行赤道原则的绩效，本文选取了同为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浦发银行、招商银行和民生银行作为样本银行，从经济绩效、环境绩效和社会绩效三个层面，通过描述性分析方法，开展兴业银行本身的纵向对比和与其他银行的横向对比来进行分析。

1.新的时代背景下兴业银行践行赤道原则的经济绩效分析

在金融机构承担社会责任已然成为时代潮流的境况下，兴业银行对赤道原则的参与和良好践行，无疑有助于其在竞争日趋激烈和国际化的金融行业为机构本身和产品增加社会责任属性，并以此为突破点开展创新，进而获得更多的认可来增强其竞争力并提升经济绩效。所谓经济绩效，是指机构对经济与资源分配以及资源利用有关的效率的评价。商业银行作为一个通过经营风险来创造利润的资源调配者，其在经济资源分配和利用上的效率无疑对国民经济的发展有着重要作用，而在我国银行业资产占据金融业资产绝大多数的境况下，这种影响只会更加深远。就企业社会责任而言，经济责任是企业应当履行的一项根本责任，中国银行业协会2009年发布的《中国银行业金融机构企业社会责任指引》对此表述道：“经济责任是指在遵守法律条件下，营造公平、安全、稳定的行业竞争秩序，以优质的专业经营，持续为国家、股东、员工、客户和社会公众创造经济价值。”^[196]直观地看，赤道原则作为一个自愿性质的环境和社会风险管理框架，对其的适用必然要在金融机构本身组织架构、制度体系和操作流程上进行增加或者改变，这无疑直接性地增加了运行成本；同时，赤道原则非强制性的属性也成为对金融机构践行该项原则真实性的考验。此时，金融机构采纳赤道原则是否能够很好地推动其经济绩效的增长，将直接影响到其本身的良好实践和对其他银行的模范作用。

为了更好地了解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是否为其带来了良好的经济效益，进而更好地履行其经济责任，我们选取了总资产、净利润、成本收入比和不良贷款率四个经济指标，收集了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和民生银行从2006年至2016年在这四个方面的数据进行纵向分析和横向对比，具体情况见表5到表8。

表5　样本银行总资产对比

续表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6—2016年各年度报告。

商业银行总资产是指过去的交易或者事项形成的、由商业银行拥有或者控制的、预期会给商业银行带来经济利益的资源，也是商业银行偿还债务的根本保障。商业银行总资产的规模和增长率代表着其市场竞争力的水平和变化情况，某家商业银行的总资产的体量越大、增长率越高，表明其正常还本付息的能力和在行业内的竞争实力越强。

从表5中我们可以看出，兴业银行从2006年到2016年之间的总资产呈现出稳步增长的态势，2006年至2007年的增长率为37.8%，2008年是兴业银行成为赤道银行的第一年，其总资产增长率下降到了19.9%，但随后的几年都保持了30%以上的年均增长率。2013年，兴业银行根据赤道原则第三版的要求进行机制升级，当年的总资产增速由之前30%以上下降到13.1%，但在这之后又保持了较高的增长水平。这表明，采纳赤道原则和适用新版规则的过渡期内，对兴业银行的总资产增长率有着一定的影响，但过渡期结束后则产生了良好的效益。横向的对比也很好地说明了这一态势，表5显示，兴业银行2008年的总资产增速在样本银行中处于中下水平，随后的4年却保持着最为稳定的高速增长，2013年增速下降又回落到样本银行的中下水平，但很快又在样本银行中保持了较为稳定的增长。从总资产年均增长率来看，兴业银行以23.66%的年均增速居样本银行之首，其余银行分别为：浦发银行21.98%、招商银行18.73%、民生银行22.12%。2016年，兴业银行以60858.95亿元的总资产成为全国性商业银行总资产第一名。

更具体的对比来源于和兴业银行同为地方政府控股商业银行，且体量相近的浦发银行，其2006年的总资产数额比兴业银行高出716.4亿元。经过多年的增长，兴业银行总资产于2012年首次超越浦发银行，但在适用最新版赤道原则的2013年却又被浦发银行反超。不过在随后的几年，兴业银行又保持了领先状态。根据标普全球市场情报2016年发布的最新全球银行排名，兴业银行以8158.5亿美元的总资产位居全球银行排行榜第35位，排名较2015年提升5位。^[197]

表6　样本银行净利润对比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6—2016年各年度报告。

商业银行总资本规模的增长代表着其在市场上有着更强的竞争可能和更高的市场占有率，但并不能说明这些增长的资本为其带来了更多的收益。此时，商业银行的净利润这一商业银行在缴纳所得税之后的利润总额留成，就成了一个衡量其盈利能力的重要指标。

纵向来看，兴业银行在2006年至2016年之间的净利润每年都在稳步增长，在加入赤道原则的前两年，即2008年和2009年，出现了增速下降的趋势，但在随后的2010年至2012年之间则保持了最为稳定的高速增长，年均在30%以上，这显然与赤道原则框架流程构建完成及其声誉的溢出效应有一定关系。2013年兴业银行开始适用新的赤道原则，该年的净利润增速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下降，而随后在我国宏观经济形势不景气，经济进入新常态的大环境下，银行业整体进入了“白银时代”，各商业银行的净利润增长均有所下降。但从横向的对比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出，即便在宏观经济环境不佳的情形下，兴业银行2014年到2016年的净利润增速在样本银行当中还是保持了一个中上的增长速度。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兴业银行适用赤道原则对其净利润与总资产产生了相同的影响，即在过渡期内导致了两者的增速放缓，在过渡期之后则产生了较好的效益。根据美国《财富》杂志发布的“2016年世界500强排行榜”，兴业银行以464.464亿美元的营业收入位列195位，较2015年提升76位，为榜单中排名上升最快的银行，并以79.89亿美元的利润入围“世界500强最赚钱的50家公司”榜单。^[198]

表7　样本银行成本收入比对比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6—2016年各年度报告。

除了净利润之外，成本收入比也是一种能很好地衡量商业银行经营绩效的指标，其是指商业银行营业费用与营业收入之间的比率，能够反映出商业银行每一单位的收入需要支出的成本。该比率越低，说明商业银行单位收入的成本支出越低，获取收入的能力越强。^[199]

通过表7我们可以看到，兴业银行在2006年至2016年之间成本收入比整体上处于下降的趋势，但在2009年其成本收入比却不降反升，这与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之后的过渡期内进行的内部管理体制和项目操作流程的变更有一定关联，在改造完成后，其成本收入比继续保持了一个较高的降速，在样本银行中处于中上地位。2013年，兴业银行适用新的赤道原则，其成本收入比在当年仅降了0.02%，远低于样本银行同期2.88%、1.63%、1.26%的降速，但在这之后的降速却处于样本银行的中上水平，且其绝对数值在2015年在样本银行中成为最低。

由此，我们同样可以看出兴业银行因赤道原则的需要对其内部制度进行变革的时候，增加了一定的成本，但在这之后却能产生较好的效益。根据2017年7月英国《银行家》发布“2017全球银行1000强”最新排行榜，兴业银行按一级资本排名第28位，按总资产排名第30位，跻身全球银行30强，在全球50强银行“成本收入比”指标排名中，兴业银行高居榜首。^[200]

表8　样本银行不良贷款比率对比

续表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6—2016年各年度报告。(www.zuozong.com)

一般而言，商业银行会按照债务人及时足额偿还贷款本息的可能性将贷款项目分为正常、关注、次级、可疑和损失五类^[201]，后三类被合称为不良贷款。不良贷款率则是指不良贷款占总贷款余额的比重，一个银行的不良贷款比率越高，说明其资产质量越差，经营风险越高；反之，则说明其资产质量越好，经营风险越低。而银行出现不良贷款的原因则大致可以分为包括借款人、政策环境、行政干预等在内的外部风险因素和包括决策失误、信贷人员素质、贷款结构不合理在内的内部惯例风险因素两个方面。

从表8中我们可以看出，虽然兴业银行在样本银行中历年的不良贷款率不是降得最快或升得最慢的，但从绝对数值来看其在样本银行中基本上每年都是最低的，这与其加入赤道原则有着一定的关系。一方面，兴业银行在践行赤道原则的时候要根据其要求将贷款项目按照对环境和社会的不同影响划分为A、B、C三类，这样一种严格的分类显然契合了我国可持续发展和绿色金融的政策主题，基本不会遭遇不当的行政干预。同时，赤道原则所要求的借贷双方开展环境社会影响评估、协商具体处理政策以及贷款后的持续监管，都为兴业银行更好地把握借款方的实际情况，控制贷款风险作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另一方面，兴业银行按照赤道原则的要求建立了一整套包括组织机构、规章制度和操作流程在内的体系，这无疑对内部的风险有了更好的把控，而赤道原则所要求的独立的社会和环境专家的审查、监测和报告，以及赤道原则的实施绩效和经验的披露，更是为兴业银行贷款的内部风险控制加上了一层保险。

总体来看，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对其带来的经济绩效主要体现为两个特征：一是在刚采纳赤道原则和适用新版赤道原则的过渡期内，其内部改造成本上升，对总资产、净利润和成本收入比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是不良贷款比率却并未表现出受到过渡期的影响，在样本银行中长期表现良好。这些过渡期内的成本大致可以包括：兴业银行构建组织体系和规章制度的人力物力成本、在操作流程中项目分类承担的潜在社会环境风险成本、尽职调查成本、实施过程的监管成本、项目无法成立时的机会成本，等等。二是在赤道原则过渡期结束，项目审查机制体系构建完成之后，兴业银行的总资产、净利润在样本银行中保持了较为高速的增长，成本收入比和不良贷款率也处于较低的状态，在经济绩效中展现出优于其他样本银行的趋势。其可能的原因在于，兴业银行对赤道原则的践行很好地契合了包括可持续发展观、生态文明建设、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科学发展观等在内的发展理念；同时也积极响应新的时代背景下我国发展更高层次的对外开放型经济，塑造“软实力”和“硬实力”兼具的大国形象之战略要求。这表明兴业银行采纳赤道原则之后的融资项目和相关行为非常符合当前的政策环境，不仅不会遭遇不当的管控，反而会受到极大的鼓励。对融资项目环境和社会风险的严格把控给兴业银行带来了良好的社会声誉，这在市场上表现为其亲和力的增强和声誉溢出，有利于其扩大市场份额并提高竞争力。

2.新的时代背景下兴业银行践行赤道原则的环境绩效分析

简单来说，环境绩效是指一个组织机构对其的环境管理所取得的可测量的结果。赤道原则作为世界上首个将融资项目中模糊的环境和社会标准明确化、具体化的国际性风险管理框架，金融机构参与的融资项目对环境所产生的影响是其重点关注、评估和管理的风险之一，其整个文本设计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围绕这一内容展开的，赤道原则金融机构在实践中对环境风险的把握，贯穿于整个项目的始终乃至后续影响。根据中国银行业协会2009年发布的《中国银行业金融机构企业社会责任指引》我们可以知道，环境责任是银行业金融机构社会责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银行在“支持国家产业政策和环保政策，节约资源，保护和改善自然生态环境，支持社会可持续发展”^[202]方面的责任。那么，兴业银行在采纳赤道原则之后是否产生了良好的环境绩效？与同类样本银行相比其在控制融资项目的环境影响方面是否有更优的表现？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一问题，我们收集了兴业银行在加入赤道原则之后的相关环境影响指标，以及浦发银行、招商银行和民生银行2008年之后的绿色融资金额来进行对比分析。^[203]

表9　兴业银行践行赤道原则的主要环境指标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2008—2016年各年度社会责任报告》。
③2011年之前的数据为节能减排融资数据，2011年及之后的数据为包括节能减排融资、排放权业务在内的绿色金融数据。

表10　样本银行绿色金融融资数额对比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8—2016年各年度社会责任报告。
①　2012年及之前的数据为节能环保项目贷款余额，2013年及以后的数据为绿色信贷项目贷款余额，以原银监会颁发的《绿色信贷指引》为统计口径。
②2008—2013年的数据为国家节能减排重点工程的贷款，2014年数据并未公布，2015年、2016年的数据为绿色信贷余额。

根据表9和表10我们可以看到，兴业银行的绿色金融数额基本上保持了一个向上的趋势，在2013年的增速达到了971.7%，远高于样本银行同期的486.1%、6.2%和194.2%。从绝对数值来看，兴业银行的绿色金融融资也一直处于样本银行的前列，并从2013年开始保持着领先位置。与不断攀升的绿色融资金额相一致的是，兴业银行融资项目节约的标准煤、减排的二氧化碳和化学需氧量、利用的固体废弃物也处于连年的增长状态，即便是在融资金额略有下降的2012年和2014年，也保持了上涨的趋势。这无疑表明兴业银行在加入赤道原则之后更加注重以标准化、具体化的方式践行环境责任，产生了良好的环境绩效。事实上除此之外，各样本银行还采取了多种践行环境责任的方式。例如，兴业银行注重减少办公运营的资源消耗，倡导“低碳办公”，注重办公用水、用电、用纸的数据统计并进行总量控制；民生银行总行在2016年对供应商进行了100%的覆盖审查，优先购买环保标志产品，其当年的绿色采购总额达到90440万元，绿色采购比率为32.3%，等等。

以上分析表明，兴业银行采纳赤道原则对其环境绩效有着显著的推动作用，其在对融资项目的审查和数值方面的表现都优于未采纳赤道原则的同类银行。原因包括：一是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进而对融资项目进行严格的环境风险审查，与当前风靡全球的绿色金融理念以及在我国不断升温的构建绿色金融体系之要求高度一致，有着良好的外部发展环境。二是兴业银行的一系列体现绿色金融的行为，包括加入赤道原则本身，以及在这之后形成的包含节能减排技改项目融资、CDM项目融资、节能服务商融资、绿色买方信贷、公用事业服务商融资、绿色融资租赁、排污权质押融资在内的绿色金融信贷体系，为其在绿色融资方面赢得了良好的市场声誉，更多的有社会责任的企业和想要进行融资的绿色企业，更倾向于与其合作。这不仅促进了其产生的环境绩效，更提升了经济绩效。

3.新的时代背景下兴业银行践行赤道原则的社会绩效分析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指出“增进民生福祉是发展的根本目的”，必须“保证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204]。对金融机构而言，其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一方面要“做大蛋糕”，另一方面也要“分好蛋糕”，并注重发展过程中的风险把控和良好社会影响的产生。而融资项目产生的社会影响和风险，同样也是赤道原则这一环境与社会风险管理框架最为关注的重点之一。其具体原则中所要求的借贷双方对项目社会环境风险的评估、利益相关者的参与机制、独立社会和环境顾问的审查，以及所适用的IFC《社会和环境可持续性绩效标准》中规定的劳工和工作条件、社区健康与安全、生物多样性等标准，均很好地体现了赤道原则的这一态度。中国银行业协会发布的《中国银行业金融机构企业社会责任指引》也对银行业金融机构的社会责任进行了阐述，该指引第3条指出“社会责任，是指银行业金融机构以符合社会道德和公益要求的经营理念为指导，积极维护消费者、员工和社区大众的社会公共利益；提倡慈善责任，积极投身社会公益活动，构建社会和谐，促进社会发展”，^[205]其是银行业金融机构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要组成部分。兴业银行在采用赤道原则之后无疑对此进行了重点关注，为了更好地了解兴业银行采用赤道原则之后产生的社会绩效及其在同性质银行中的表现，我们收集了其与浦发银行、招商银行和民生银行2008年至2016年的员工人数、纳税额以及对外捐赠三个数据进行对比分析。

表11　样本银行员工人数对比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8—2016年各年度社会责任报告。

通过表11我们可以看到，与其2008年至2016年稳步增长的总资产规模相适应的是，兴业银行2008年至2016年的员工人数也呈现出连续上升的趋势，同时也并未出现招商银行和民生银行类似的负增长现象。这一态势显然为正处于宏观经济不景气，经济增速下行时期的我国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有利于缓解矛盾和社会稳定。除此之外，兴业银行员工的男女比例长期保持在0.8～0.9比1之间，女性员工明显多于男性员工，并且在2012年至2016年之间出现了0.89∶1到0.82∶1的降幅，很好地规避了就业性别歧视的问题。兴业银行业十分注重员工的权益保护和福利待遇，如搭建了员工权益保护网，职工“喜丧病困灾”五必访；建立了行长信箱、民主生活会、电子论坛等意见反馈渠道；劳动合同签订率100%；社会保障、体检健康档案、公积金全覆盖；创立“兴师荟”“兴培伴”“政能量”和“行动力”四个非正式学习社成为全行性的标杆社群；等等。

表12　样本银行纳税数额对比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8—2016年各年度社会责任报告。

从表12中我们可以看出，兴业银行2008年到2016年的纳税数额呈稳步增长的趋势，其年均增长率为29.11%，远高于样本银行同期的21.70%、15.56%和21.66%。就绝对数值而言也是如此，兴业银行的净利润从2006年样本银行同期最低的44.45亿元，增长到了2016年样本银行同期最高的316.64亿元。纳税额的上升实质上反映的是兴业银行净利润上涨所带来的一个重大社会效益，而正如前文所分析的，净利润的上涨与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带来的政策契合、市场亲和力的增强和声誉溢出有着重要联系。

表13　样本银行对外捐赠数额对比

资料来源：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2008—2016年各年度社会责任报告。

对外直接捐赠能够很直观地反映出商业银行对社会的贡献。表13的数据显示，虽然兴业银行在对外捐赠的绝对数值上要低于民生银行，但也处于样本银行同期的中上水平，且其年均增长率为138.6%，远高于样本银行同期的1.4%、14.9%和78.5%。同时，在需要付出成本适用赤道原则最新版本的2013年，兴业银行当年的对外捐赠更是直接增长了200%，远高于样本银行同期-7.8%、91.5%、143.8%的增长率，体现了其对社会责任的良好践行。

以上分析表明，自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的2008年至2016年之间，其在员工人数、纳税数额、对外捐赠上的表现均优于同期的样本银行，具体表现在三项指标较高的增速和较大的纳税数额上。其缘由至少可以包括以下三个：一是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以及在社会影响评估、关注员工权益、利益相关者参与等方面的实践很好地契合了我国以人为本、全面发展、共同富裕等发展理念，能够产生很好的制度合力。二是兴业银行在赤道原则指导下进行的制度构建和理念更新，保证了赤道原则的良善实施，这本身就有利于其控制社会风险，并产生社会效益。三是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的经济效益的增加使其拥有做出更大社会贡献的可能。

总体来看，兴业银行在加入赤道原则之后产生了良好的经济、环境和社会效益，其中经济绩效呈现出两个趋势，即过渡期内的成本增加、增速减缓和过渡期后的稳步增长，环境和社会绩效则表现出连年上升的态势。诚然，兴业银行加入赤道原则之后产生的经济、环境和社会绩效并非一种单向和分割的关系。一方面，兴业银行产生的这些效益反过来也推动了其更加积极地履行赤道原则，并在社会上产生巨大的模范带头作用，如江苏银行于2017年1月加入赤道原则，成为我国第一家加入赤道原则的城市商业银行；中国建设银行组建了“赤道原则”研究团队，先后与花旗集团、日本瑞穗实业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进行了沟通和讨论，从信贷流程、外部客户和财务效益影响方面对建行实施“赤道原则”可能产生的影响进行了实证性研究和分析，以加快信贷政策与国际行业标准“赤道原则”的接轨，^[206]等等。另一方面，兴业银行践行赤道原则所产生的经济绩效实际上成为其履行环境和社会责任，产生相应绩效的后盾或者说根本的激励方法；而反过来，后两者也通过对兴业银行声誉的增加很好地推动了前者的增长。